不多时,一位面带英气的青年从府中走出。
来人一身青衫,分明是士人打扮,却与寻常的士人大不相同,没有半点儿的苍白体弱之感——君子六艺中虽有射御之术,可大部分士人,却会因加冠后弃置一旁而显得文弱。
不论相貌,单说气质,徐庶倒是与周瑜有些相似。
半文半武。只是少了几分温润,多了几分凌厉。
徐庶走下台阶,庄重地行了一个礼:“草民徐庶,拜见殿下。”
凌寒听了不由问道:“先生在荆州身担要职,又何以自称草民呢?”
徐庶答道:“只因是荆州之臣。如今襄阳已被殿下攻破,徐庶自然便成了白衣。”
凌寒微微拧眉。
徐庶道:“殿下若是不弃,不妨入寒舍小坐片刻。”
凌寒犹豫了片刻。
他原本就是想入徐府的,可徐庶方才的话反而让他生出几分警觉。襄阳城破,徐庶便成了白衣,倒像是只肯效忠刘备的意思。
不过……就算徐庶会武,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。跟来的士兵都是好手,府门不远的地方还有巡逻的其他士兵。
再者,刘备已死,徐庶又是至孝之人,岂会置他母亲的性命于不顾,冒着风险行刺自己呢?
凌寒于是颔首,随徐庶进入府内。
同时暗暗觉得,自己现在似乎也有几分多疑了。
或许也并不值得奇怪。
凌寒努力地想要改变这个时代的人们,的确改变了不少。然而与此同时,要说这里的人不对他产生一丝影响,又怎么可能呢?
入府落座以后。
凌寒直截了当地问:“本王有一事想要问询先生。”
“不知先生心里真正想要追随的,究竟是刘备,还是汉室呢?”
徐庶闻言,似乎早有所料,右手捋了捋那堪堪三寸的胡须,道:“既非刘备,亦非汉室。”
凌寒一愣。
徐庶站起身,俯首道:“徐庶想要追随的,自始至终皆是殿下。”
他缓缓解释道:“当初,只因家中老母生病,不便远行投奔殿下。刘玄德为汉室宗亲,长居荆州,同样有仁义之心,草民便暂且为他做事。”
“后听闻殿下为诸侯所害。草民以为,唯有刘玄德接管荆州,西结益州刘璋,东盟殿下旧部,合力北伐,方能攘除奸凶。”
“其后又听闻,殿下幸免于难,而刘玄德欲与殿下为敌。自此,草民便托病不出。”
凌寒着实有些惊讶。
不但惊于徐庶对自己的追随,还惊于徐庶的豪爽坦然,直接将心中的这些话说了出来。
换作其他士人,大抵不会如此。
凌寒正欲为他封个官职。
这时,徐庶又道:“草民毛遂自荐,敢请为殿下出使益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