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的姜夫人沈氏还未过世时,曾同韩夫人是手帕之交,后来两人的孩子出生后,更是以姐妹相称。
姜家姑娘比韩凌大。
此时她唤他一声姐夫,也合理。
范伸移开目光,喉咙轻轻一滚,端起了机上的茶杯,抿了一口,“不算。”
“那姐夫,我可以回去了吗。”
范伸搁下茶杯,眉头不动声色的拧了拧,面色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,“不能。”
韩夫人正要发作,被韩国公一把拉住。
韩夫人忍不住咬牙道,“该问的都问了,他还想怎样,凌丫头一个姑娘家……”
范伸不动于衷。
也没再审问韩凌,也没放她走,只坐在堂内的木椅上,慢慢的耗着时辰。
直到国公府的韩老夫人杵着拐杖出来,立在他面前,跺了两跺恨声问他,“老妇倒是要去问问慧康,我韩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,竟要受到如此侮辱。”
范伸这才起身,“既然有韩老夫人出来担保三姑娘无罪,那便是臣叨扰了。”说完朝着韩老夫人弯腰作了一个揖,这才撤走侍卫出了国公府。
慧康是当今陛下的名讳。
如今恐怕也只有韩老夫人敢这么唤他。
当年先帝死时,曾当着众臣的面,将皇帝托付给了韩老夫人,给了她一块免死金牌,“今后,还愿夫人能帮朕教导此子,若教化不了,万不得已,就废了吧……”
史上有不少靠着弑杀兄弟,而坐上宝座的皇帝。
慧康帝,便是其中一个。
皇上为何憎恨韩家,很大的原因,便在于此。
恨,却奈何不得。
平日里皇上对起避之不及,没事尽量不去招惹她。
今夜却被文王给招惹上了。
第9章
范伸回到侯府时,已是子时。
府内一片漆黑。
听到敲门声后,管家赶来开了门,本打算将其送回东院,范伸却接过他手里的灯盏,先去了侯府的祠堂。
再过一刻,便是明日。
范伸提步踏进祠堂,烛台上的白蜡日夜长明,正上位的位置,排放着侯府先祖列祖的牌位。
范伸径直走到了尽头。
在那灵台边上最不起眼的角落里,立了一块无字的灵牌,灵牌前放了一碗长寿面,旁边还搁了几柱香。
范伸拿起桌前的香,再放在白蜡上点燃后,插进了灵位前的香炉之中。
香火的轻烟慢慢地升起,飘到了范伸的额间,再逐渐散开,那迷雾后的一双眼睛,如同遮了一层面纱,深邃的望不见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