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伸便道,“昨日乘船,人已去了江南,臣打算明日便启程。”
皇上愣了愣,脸色突地一变,冷声道,“朕说呢,怎么他朱侯爷突然请命去江南,美其名曰,主动去江南替文儿收拾那烂摊子……”
原来是寻人去了。
可朱成誉越是这般偷偷摸摸,见不得人。
皇上越是怀疑那丫鬟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当下也没阻拦范伸,“行,明儿你就跑一趟,只是难为了你,这才刚新婚不过三日。”
说完便让王公公捡了几样珠宝,交给了范伸,“拿回去交给世子夫人,这回是朕欠了她。”
这话算是给了姜姝天大的情面。
然姜姝的情是他范伸给的,面儿也是他范伸给的。
她的地位如何,全凭他的心情
范伸回到马车内,想起堵了一日的喉咙口,瞧也没瞧一眼那匣子,随手一扔,扔在了马车角落里,接着便赶往了大理寺。
大理寺的蒋大人今日一早被‘送’到了城外,去了巫山,蒋大人一走,大理寺安静了许多,范伸临时召回了沐休中的韩焦。
两人交接完寺里的事物出来,天色已晚。
昨儿一夜未歇,今日又忙碌了一日,范伸脸色略显疲惫,身子靠在马车上,眼睛却没合上。
深冬的夜色,一日比一日凉。
车帘子被风卷起,寒风飘进来,范伸也没伸手拉下木窗,路过巷口时,马车内便传进了阵阵呜咽声。
范伸额头两侧,青筋顿显。
密密麻麻的凄惨声,如同地狱中的厉鬼,索绕在他耳畔,久久消散不去……
“椋哥儿,你的生辰,母亲提前给你过了罢。”
“椋哥儿,你得跟着我走啊……”
“别等了,你母亲,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出来……”
熊熊大火,尽在咫尺。
滔天的热浪翻滚后,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。
范伸喉咙艰难地一阵滚动,五指捏得泛白,额头已然生出了一层细细的密汗。
良久,脚下的马车突地一顿。
严二提醒道,“世子爷,到了。”
范伸没动,坐在那平复了一阵,严二道他是睡了过去,正欲上前再次相唤,便见范伸掀开了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