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疼?”
范伸走了过来,轻轻掀开了她的裤脚,红肿消散了许多,“睡会儿,天亮时再换药。”
姜姝哪里还睡得着。
从春杏递过来的包袱里,拿了衣裳出来,悉悉索索地忙乎了一阵,刚穿好,惠安寺的位置,便是一声巨响,堪比前夜知州府的动静。
姜姝再淡定,心头也有些发慌。
这火药就跟不要钱似的。
私藏火药是死罪,秦府和韩国公府便是例子。
姜姝一时有些好奇,范伸到底是怎么惹到了朱侯爷,竟将他逼成了狗急跳墙。
转过头却见范伸已经闭上了眼睛,靠在了那马车壁上,神色平静无一丝波澜。
“世子爷……”姜姝轻轻地唤了他一声,知道他没睡着,旁的她不问,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回长安,落叶归根,总不能当真将命折在了江南。
自打思椿的事情,闹明白了之后,姜姝也清楚了,自己并非是身子出了问题,至于这两日在她的错觉之下,莫名窜出来的喜欢,也有了解释。
她还没有愿意到同他公赴生死的地步。
范伸“嗯。”了一声,并没有睁眼。
“咱们去哪儿。”
“宣城。”
这合着还是没回长安,姜姝缩回身子,掀开车帘,往后瞧着一阵惠安寺的火光,恍如做了一场梦。
一场命运同范伸绑在了一起的,噩梦。
***
马车离开惠安寺后的头一日,住进了一家商户的宅子。
马车停稳,姜姝跟在了范伸身后,迎面一人笑着相迎,见了面却是唤了范伸一声,“沈公子。”
姜姝愣了愣,没明白过来。
夜里商人办了招待,几人坐在堂内,范伸和那商人开始讨论起了贩盐的生意,问起了长安的盐铺子,姜姝才终于明白了。
这一趟宣城,范伸用的是表哥的身份。
沈颂。
姜姝意外地看向了范伸,却突地听那盐商老板道,“原来沈公子已成了亲,公子来之前,我家那口子还念叨说,虽未碰过面,沈公子却屡次关照我张家,这回要是来了,定要安排几个富商家的姑娘同公子认识,如今看来,倒是没那个必要……”
姜姝看向范伸。
有些护短了。
表哥今年二十,至今还未成亲,他这番顶着表哥的名头,再牵着自己走上一圈,岂不是彻底断了人姻缘吗……
饭局结束,两人回了屋。
姜姝欲要讨个说法,刚开口唤了一声,“世子爷。”便被范伸的手指头弹了一下脑门心,“长点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