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姝胸口又生出了那股熟悉的焦灼。
苏姑娘也不适合,若是世子爷当真有那个想法,早就接到府上了,万不会还将其留在那烟花之地。
薛姑娘,世子爷肯定是不喜欢,才会拒绝。
思来想去,到最后,似乎只有自己才是那最适合的……
这想法一生出来,便吓得姜姝猛地惊醒了过来。
她又魔障了。
姜姝拍了拍微微发红的脸颊,起身去里屋洗了一把脸,春杏在外继续挑拣着核桃。
也不知道夫人想起了哪桩,今日突然心血来潮,说大人近日用脑过度,要多给他剥些核桃,补补脑子,从下午世子爷走后,两人便开始砸起了核桃。
如今挑拣完,已有了大半罐子。
春杏见时辰不早了,便先封了核桃罐,随手放在了木几上,打算用了晚饭后,再同夫人砸几个,装个满罐。
晚饭后,姜姝却提不起劲儿。
一个人歪在软榻上,盯着慢慢暗沉下来的夜色,也没让人关门,眼睛望着门前溢出去的一方光晕,毫无睡意。
等到夜深人静,侯府的灯火尽数熄了,外面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后,姜姝才从那软榻上起身,点了一盏灯,自个儿提着去了侯府门口。
虽说了不让她等,可她横竖也睡不着,今儿的月色也不太亮,她闲着也是闲着,去给他送盏灯吧……
姜姝没让春杏跟着。依誮
在府门口等了一阵,没见着人,又怕手里的灯火惊醒了管家,便悄悄地出了门口,在府门外的台阶处立了一会儿,之后索性便坐在了那台阶上,侧目看着跟前那条黑漆漆的路口。
万物安静下来,白日里发生了一堆子的事,到了这会儿,姜姝心头也就只惦记了一桩。
在江南时,他能斗得过朱侯爷,那韩家和太子呢,他能赢吗……
***
夜色中,范伸同样也在一处台阶上坐着。
身旁的阮大人看了一眼跟前毫无动静的侯府大门,转过头,不太确定地问向范伸,“大人,朱侯爷当真会出来?”
这都等了大半夜了,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。
多半是悬了。
朱侯爷从宣城出发时,走的是水路,陛下的禁军昨日就暗里潜伏在了码头,只要朱侯爷人一到,插翅也难飞。
且算算日子,水路最快也得十日,今日才第八日。
怎么算,朱侯爷也应该还在回长安的路上,等到天色一黑,他却被范大人唤来了侯府的后墙之外,说是要捉拿朱侯爷。
阮大人绷紧了精神,紧张地陪着范伸悄悄地守了一个多时辰,眼见夜色渐深,阮大人才生了几分狐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