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下的路,全靠她自个儿了。
她不想回,那就不回。
留在侯府,即便不嫁世子,将来也能找个好人家,总比跟着自己强。
这辈子,自己是走不出这笼子了。
侯夫人说的没错,自己是见不得她比自己过得好。
道理她懂,可偏偏就拗不过心头的那股气。
凭什么呢?
她原本就不比任何人差啊……
***
虞老夫人被虞家大姐一气,病情加重,又躺回了床上。
侯夫人寻了府医来,王大夫道,“老夫人倒也没有什么大毛病,这不过是岁数到了……”
什么意思,侯夫人都听明白了,只问了王大夫,“还有多少日子?”
“多则半年,少则两月……”
侯夫人没再问,打发了王大夫后,便独子一人进屋,服侍了虞老夫人。
床榻上虞老夫人已是满头白发,比起当年,这张脸明显已苍老了许多,侯夫人免不得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。
母亲将她拉到了床前,将她的手,盖在了椋哥儿那只小手上,痛声同她道,“你睁开眼睛看一眼他,丧子之痛苦,丧母之痛又何其不苦,他还是个孩子啊。”
侯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可就是那么巧。
椋哥儿做了梦,那只骨瘦如柴的手,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指头,唤出了一声,“母亲。”
她知道那叫的不是她。
可那一声,在她心头,唤的就是她。
这些年来,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救赎了椋哥儿,还是椋哥儿救赎了她。
大姐说错了。
她的孩子没有断气,一直都在。
侯夫人轻轻地拉起了虞老夫人的手,轻轻张嘴,声音哽塞地道,“母亲,你再挺挺,椋哥儿已经在努力了,咱们一起等着那一天。”
等着椋哥儿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。
看着他儿孙满堂。
***
姜姝碍着昨儿的事,早上并没有同范伸一道去给侯夫人请安。
怕自己一去,火上浇油。
本以为范伸请完安后,直接会去上朝,谁知姜姝刚搁下药碗,便见范伸又折了回来
早上起来,姜姝的烧虽已退了,声音却还未恢复过来,四肢也有些乏力,整个人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弱,见他回来了,诧异地道,“夫君落了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