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公公见过小时候的裴椋。
粉粉嫩嫩的一个肉团子,人人都说外甥随舅,那长相,比起文王和太子来,同皇上更像。
那时皇上还挺喜欢他。
时不时将其接进宫中玩耍,只要他一进宫,文王也就来了乾武殿,跟在他的身后,如同一条尾巴,两人一闹起来,就差将乾武殿给掀了。
自个儿则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善后。
时光如梭,也最是无情,转眼十几年,早已是物是人非,这人倒真不如活在幼童之时。
不久后,皇上便对裴家起了疑心,再加上长公主同朱贵妃之间又合不来,发生了几次矛盾后,皇上和长公主之间地关系,便开始疏远。
直到误会越来越深,让皇上对其生了杀心。
当初他也曾劝过皇上,可那时皇上的心智已经被朱贵妃蒙蔽住了,哪里肯听,一心想要裴家和秦家死,好给文王腾地儿。
谁劝谁遭殃。
自个儿就曾为了替那位小世子求了一句情,险些被皇上调去了内务府。
没成想,如今竟然还活着。
许是王公公声音里的庆幸,太过于明显,皇上一时侧过头,目光探究地凝着他,王公公忙地垂下头,再也不敢吭一声。
皇上坐在那,心情平复了好一阵,才做足了心理准备,同王公公道,“去打听一下,到底是谁?”
太子想方设法地替其洗刷了冤屈,列好了名册,既然活着,如今也该现身了。
十五年了。
他到底是何模样……
王公公点头领命,躬身走了出去,一番打探,却没问到一个可靠的消息。
只打听到秦家和裴家的墓碑已经重立,两家的府邸也正在修缮,太子亲自赐了两块崭新的府扁。
太子妃也正了名,从韩家的庶女韩漓,变成了秦漓。
宫中礼部,已经将所有名册上的名字都更改了过来。
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,唯有裴家那位没记在名册上的裴椋没有动静。
王公公打听不到消息,便又托人去确认了一番,“裴家的小世子当真还活着?”
这回倒是得到了回复,那小太监回来回话,斩钉截铁地道,“还活着,太子亲口说的,改日会正式发出公函,连着秦裴两家的冤情,一并传送到大周各处。”
既如此,裴椋活着的消息,便也如称坨,实锤了。
王公公将话传给了皇上。
皇上神色依旧呆木,似乎还未从那惊愕中回过神来。
原本以为他自己退出了这场争斗,所有的东西都让给了太子,就能安稳地过日子了。
谁知没有最糟,只有更糟。
一面是太子逼着下罪己诏,一面又迟迟没有范伸的消息。
如今又有了一个还未现身的裴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