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自然知道李纨这是伤心到了极致,癔症了,她才要让胡太医帮着给李纨看看,至少能将兰哥儿松开,这么一直死死地抱着孩子,万一伤了兰哥儿呢,那可是珠儿留下的唯一骨血。
谁知,这时贾珠突然醒了,他还有些迷糊,缓了一下,这才看清周围的人,于是开口道:“老祖宗?孙儿这是到家了?”
贾母心里难受的紧,却还不得不努力压下,嘴里略带埋怨地说道:“我的儿,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,咱们这样的人家,又不是非得指着你去拼前程,何苦就这么死心眼儿的不顾自己的身子?”
贾珠虚弱地道:“是珠儿不孝,让老祖宗跟着担心了,只是这是珠儿地最后一次机会,不敢不拼命啊。”
说到这儿,他略微有些兴奋和期盼地问道:“老祖宗,我方才迷迷糊糊间,好像听到了咱们府上传来鞭炮声,可是有了什么喜讯?”
贾母本来是想说他之前是病糊涂了,没有什么鞭炮声,又恐之后哪个小厮或婆子碎嘴,所以改口道:“凤辣子刚生了个哥儿,这才放炮庆祝。”
只是,门口贾政的声音也跟贾母一同想起:“哦,应该是因为你琏兄弟常科考试,得了圣人的眼,不仅得了度支主事的差事,还被赐了进士出身。”
贾珠之前刚要说喜得贵子是该庆祝一下,结果就被他老子的话,弄得呆愣住,半晌没有回过神儿来。
贾政进了屋子,就看到贾母脸色铁青地看向他,他有些摸不清头脑,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跪趴磕头道:“儿子回来给母亲请安了。”
“母亲这是怎么了,儿子之前听说珠哥儿病了,急急忙忙赶回来,没想到竟是这些子下人就会夸大其词,倒是累得母亲跟着操劳,实在是儿孙们不孝了。”
贾母整个人都被自己这个木楞地儿子气得直哆嗦,又担心贾珠地身体,她抖着手指点着贾政的额头道:“你,我告诉你,若是我的珠儿有个什么,你看我能不能饶了你去!”
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没有眼色,这是什么智商,明知道贾珠这是科举的时候得的病,考得怕是不理想,竟然还敢直接说这个刺激贾珠,这是怕贾珠活的太久吧?
贾政被贾母无缘无故喷了一顿,感觉真的挺委屈的,但他是孝子,自然不敢跟自己母亲犟嘴,只能一边儿不满地看向贾珠,一边儿给贾母赔礼说着好话。
结果没等贾母缓和下来脸色,就看贾珠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,然后整个人往后一仰彻底昏死过去。
可能是被喷出的血溅到了脸上,让李纨突然清醒过来,直接扑向贾珠哭喊着夫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