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算得了什么?”定太妃饮了一口茶,淡淡道,“先前那般劝过你,还以为你能开开窍,谁知生了嫡子,眼珠子似的,非必要不出去。”
“孩子还小,儿媳实在放心不下……”
定太妃不爱多管闲事惹人厌烦,此时借着这个机会便道:“知道你们夫妻好不容易得了嫡子,心里重视,可也不看看将孩子都拘成什么样了,一点儿孩子的活泼都没有,腿脚瞧着都不结实。”
“当初胤祜和额乐在咸福宫里,跑跑闹闹,你看他们可爱生病,磕一下碰一下要不了命,倒是你们将孩子养得弱气,才要命。”
她难得这般严厉,履郡王福晋虚心听着,一句不反驳。
定太妃点点她便罢了,瞧她喝完茶,便带她去檀雅屋里。
檀雅一人,占了一个正屋和一个东屋,住进来后将两个屋子的墙凿开来作她单独的工作间,东屋那头,一折过去,又是木头又是书架,还有些陈列架摆着些乱七八糟的手工艺品,其中以木雕居多,看得履郡王福晋眼花缭乱。
檀雅今日没做活,书架上的帘布扯开大半,而几本书散落在榻上。她招呼两人坐,随手将书放在茶几上。
履郡王福晋看到封皮上的名字,怎么都觉得不似正经书,便问道:“谨太嫔,这是……”
“话本,胤祜在外头搜罗的。”檀雅说着,略显嫌弃的扒拉一下,道,“也不知道民间百姓为何是这种品味,这些才子佳人的话本,看了一本,下一本还是一样的起承转合,可不如神鬼志异、奇人异事有趣。”
她们围绕着檀雅的话本以及木制品聊了一会儿,额乐几人便带着她们刚做好的点心过来,请定太妃婆媳享用。
履郡王福晋看着几人脸上无忧无虑的笑脸,再想到婆婆先前说的话,心中酸涩。
午膳,众人一道在宣太妃屋里用的,用完膳,一行人小坐片刻,一道去宁安园里散步消食。
初春时,树木将绿未绿,有些空地上微微冒出些嫩芽,并不如夏日那般美,可观此时之景便能想象到盛夏时节的盛况。
婆媳二人出宫后,定太妃问她:“可放心了?”
履郡王福晋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,便道:“额娘放心,回府后儿媳定为您劝郡王。”
而履郡王听了福晋所述,张了张嘴,“照你所说,安寿宫便没有一处不好了?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福晋实事求是道,“额娘的居所属实小了些,不过一应俱全,干净整洁,想必时时打扫。”
说到后来,还是好话,履郡王无言以对。
福晋果真认真地劝说:“额娘也说了,她就是住个月余左右,皇上和皇后都不在意,咱们何必惹额娘不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