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通州贼人势大,占据村镇意图谋反,本地驻军一千二百人(明面上的名额,吕禄堂吃了700人的空饷)出营讨贼,却遭叛军全歼。”
“……其后,又有叛军内应于通州城内里应外合,打开城门,众贼一路杀进通州城中。本地的致仕阁老赵善轩一家惨遭屠戮殆尽,家宅抢劫一空。赵阁老本人亦是未能幸免于难。”
直到这个时候,这封军报上依然还都是坏消息。
再接下来,沈墨却出场了。
赵汝述惊讶的看了下去,只见上面写着,那位沈知州居然在这种极度不利的情况下,在城墙被破,驻军死绝的绝境之中。集合了三十余名本地州衙的皂隶,还在乡间招募了数百敢死之士。
他居然就带领着这样一支临时拼凑的乡勇,奋力杀进了州城。沈墨不但一举夺回了通州,还将反贼犁头虎一伙从上到下杀了个干干净净!竟无一人漏网!
再看奏书上的时间,竟然和上一封奏报,是同一天发出来的!
也就是说,从匪徒歼灭一千多官军,攻进州城开始算起。一直到沈墨招募人员,一战收复州城全歼水匪,总共才用了一天时间!
“这……才是沈云从啊!”此时此刻,御座上的赵与芮心中欣慰的想道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这时候,赵汝述也看完了这篇军报。只见他立刻就瞪圆了眼睛,大声的质疑起来!
“情况已经很明显了,”这个时候,就见御座上的天子笑道:
“长江水匪犁头虎纵横数州,已有数年之久。所以酿成匪患的并不是沈知州。”
“通州本地驻军派兵进剿,千余官兵竟被数百水匪杀得一个不剩,就连领军的通州兵马都总管吕禄堂也是身死于乱军之中。这件事足以说明名此匪早有反意,筹谋已非一日,同时也是凶悍之极!就连官军都未能幸免!”
“幸亏沈墨知州自组乡勇,一举除此反贼,才没有任其做大……这份功劳,该怎么议功奖赏啊?”
赵与芮说到这里的时候,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片笑意,看向了赵汝述。
赵汝述正一时语塞,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这个时候就见朝班里,那位殿中侍御史李知孝也站了出来。
又是一个史党!赵与芮一看见这条死党的疯狗出班,就知道这家伙准没好话。
这个李知孝,就是几个月前,在楼上自己摔死的那头肥猪的爹。只见他出班以后,立刻振振有词地说道:
“说到议功,却是暂且不忙。如今这封军报满纸全都是沈知州的一面之词,具体状况如何,还需要地方查证之后才可以议功,以免沈某人有冒功之嫌!”
“一面之词?李御史还没看过这封军报,怎么就知道是一面之词?”只见赵与芮笑道:“那里面还有一封致仕阁老赵善轩的匪情咨文,正好作为旁证,李爱卿要不要拿去看看再说?”
“这……”这位李知孝咬人咬惯了,刚才胡乱开口,却被赵与芮抓住了“一面之词”这四个字的把柄,只见他立刻就被噎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