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逃得了性命,在如蒙大赦之下,他比真是跑得比兔子都快!
……
这时的沈墨看着赵若愚的背影远去,然后一回头,就看到安俊脸上满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想不通?”这时沈墨脸上的神情异常复杂,像是有些好笑,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。
他见到安俊的表情,于是随口向自己这位弟子问道。
“弟子猜不出老师放他回去,这件事里有什么玄机。”这时的安俊依然是神色怪异,他莫名其妙地说道。
“但是我知道老师此举,绝不是因为要借这个赵若愚的嘴,去威胁郑清之那些朝臣那么简单!”
“我知道你会想到答案的,用不了多长时间。”就见这时的沈墨一边摆手让自己的人撤退,一边淡淡的向着安俊说道:
“答案就在那句话里,你想到了也不要说出来……千万不要说出来!”
……
正当沈墨在镇江一带,忙于处理临安军骚乱这件事的时候。
与他相隔着一条长江,恰好在他正西的滁州一带,八十万淮南西路饥民已经跨过了两路之间的边界,冲进了淮南东路。
这些难民拖家带口扶老携幼,形成了一片浩大惊人的饥民潮!
此时的滁州以西和清流关以东的广大区域里,从高处向下看去,在滚滚东流的襄水河谷里,像是蚁群一般铺满了黑压压的人群。
这数十万人的数量,使得难民前锋的十余万人已经到了滁州城下,而后面六十余里之外的饥民,还没有跨过两路之间的边界清流关。
此时这些难民衣衣衫褴褛,食不果腹,面容憔悴。却依然在扶老携幼的挣扎着向前走。他们知道只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,自己就能活!
此刻在襄水河谷里,到处都充斥着小孩无力干哑的哭泣声,还有伤病者倒伏在地时,再也无力向前之际发出的绝望呻吟。
远远的一股难闻的恶臭和绝望的死气,从这片浩荡犹如浪潮般的队伍中不断散发出来。
在队伍里有些青壮汉子,但是他们也被折磨的犹如饿狼一般。只要是有人倒地或是无力挣扎,就会被这些人冲上去,把全身的东西搜个精光。
哪怕就是半片麻袋或是巴掌大的一块布,他们也会抢过来揣在自己身上,好在夜间保暖。
若是有人在河谷里发现了河蚌,或者找到了可以吃的草根。这些青壮更会一拥而上,拳打脚踢地把所有能吃的东西抢走。
饥饿,让人绝望的饥饿!
只有真正尝试过那种胃酸不断腐蚀着胃肠的人,只有曾经被它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,才真正明白它有多大的力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