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这个家伙衣着华贵,脸上带着一丝毫不在意的笑容,就知道他绝不是个普通开酒楼的,只怕在当地的能力和影响力也是颇高。
这时的欧阳铭洲拿起案卷之外的一份调查报告,向上面看去。
这些调查报告,都是七天以来,赵郡守带来的幕僚团查阅卷宗、了解情况后,做出的简要汇总。
他们这个文书团做事精干迅速、目光老辣独到,所以收集来的信息,都是案件里边最紧要的部分。
欧阳铭洲向那个笑嘻嘻的酒楼老板看了一眼,然后朝着卷宗上看去,只见上面写着:
酒店位置处于梅溪河边,属于水陆要道,所以行人众多。
由于那个地方正好位于城北向北的官道二十里处,所以每次从城中有人出行向北,或是有人从北方来想要到夔州城,那里都是正好歇脚的地方。
由此酒店的生意异常兴隆,店主常山在道路两边,一连排开设了十二座两层楼宇,却依然每天宾朋满座。
在最初他建造这些酒楼时,为了方便招揽客人,修建得距离官道过近,以至于造成了后期的道路堵塞。
此后官府要拓宽道路,常山又因为怕施工影响了自己的生意,才不愿拆毁重建酒楼,拓宽官道。
这封简短的报告到这里就结束了,在后面还附上了一张等高线图,上面清楚的标示了那一段的山形地势,甚至是附近河道的水文地质情况,这都是从他们带来的资料库里面摘抄下来的。
等欧阳铭洲三两眼看了简报之后,心里已经有了计较。随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位笑嘻嘻的酒店店主常山。
此时在他们附近,还有一大帮百姓目光灼灼的看着欧阳铭洲,不知这个年轻的小先生要如何处置这件事。
只见欧阳铭洲笑着对常山说道:“拓宽官道有利百姓出行,是造福民生之事。更何况官府还会给您适当的赔偿,常先生为何不愿向后搬迁数丈?”
“所谓拔一毛而利天下,如此两全其美之举,常先生为什么不顺手为之,为子孙积福?”
当他说到这里时,周围的百姓听到了他的言辞,心中都未免有些微微失望。
说到这些道理,这个酒店店主怎么可能不知道?他既然占着道路死活不肯搬,那就说明人家根本就没把所谓的造福百姓放在心里。
这时的店主常山也笑了笑,向欧阳铭洲摇头道:“非是本人不愿意搬,只不过在官道旁的酒店后面,便是我家祖坟。”
“话说当年我开酒店,也是我在拜祭祖先之时,发现周围过路的行人饥渴难忍,却没地方歇脚吃酒,所以才陆续盖了这几家酒店。”
“官府若是拆了那里的建筑,一旦坏了我家风水,扰了我家先人安息之地的宁静,岂不是坏了常某的孝道?”
此时的常山说得振振有词,同时一双小眼睛露出了讥诮的味道。显然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,对他毫无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