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从柴房那边传过来的。那哭声时大时小,声声悲切,霜落听了都忍不住难过。这人得遭受多大的委屈才能哭成这样啊,听声音是个男人。
霜落忍不住靠近,只见柴房墙角蹲着个男子,似乎是个烧火的小太监,浑身脏兮兮哭的身子一颤一颤的,霜落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递给他:“你别哭啦,擦擦脸吧。”
那人抬起头来,看霜落脸上并无恶意,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,声音闷闷的:“不用。”
“你遇着什么委屈了?是不是饿了?”瞧他哭的太可怜,让霜落想起自己刚入宫在司苑局干苦力那阵,别人都是被嬷嬷打哭骂哭吓哭,霜落是饿哭。没办法真的太饿了,每天要干好多活还吃不饱,她瘦的干巴巴直到被佩兰嬷嬷要去浣衣局日子才好过一点。
“我身上没带吃的,有就给你了。我教你一招要是太饿实在不行可以吃枇杷叶,味苦但是管饱。”
那小太监抹了眼泪还抽嗒嗒,道:“我不是饿,是被人骗了。”
霜落啊一声,“那我没辙了。我就是个浣衣局的小宫女,没钱没势帮不上你。”
“你是浣衣局的?”那小太监听闻霜落不是安华堂的人胆子便大了,他实在憋屈想找个人倾诉,主动道:“我叫宋天行,拜了柳太医做师傅本来也要当太医的。不想柳太医骗了我的医书,传家宝毫针就翻脸不认人把我赶到柴房了。”
“你可不要胡说,柳太医医术高明骗你医书做甚?”霜落下意识的反驳。
宋天行急了:“是真的!柳太医才不是什么妙手回春的神医,以前他瞧病,开方子都是我代劳。他就是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草包,你若不信就找个病人来,我肯定能把他治好。”
“以往他都让我蒙上面纱替他出诊,我坐在堂上只准写字不许出声就是为了隐瞒身份。我认认真真做徒弟对他掏心掏肺,不想他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。”
霜落奇怪:“按照你的说法,那他为什么现在不需要你了?没有你他一出诊不就会露馅吗?”
“这个……”宋天行挠挠后脑勺:“我也想不通,兴许是银子赚够了想跑路呢?”
瞧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,霜落有点信了。柳太医蒙面诊治的规矩她还真听说过,一个太监没必要污蔑,若宋天行说的是真的那她找柳太医岂不是白忙活?
霜落眼神在宋天行身上打着转:“你医术到底行不行?”
宋天行最恨别人质疑他的祖传医术:“我家世代行医在江南一带很有名气,若非家里犯了事我才不会进宫。你找个病人来,我这就给你露一手。”
病人还真有,外头她的对食不就是么?与其今日白跑一趟不如碰碰运气?霜落便让宋天行等着,自己找魏倾去了。
院子外头,魏倾研究八角星纹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。听霜落说柳太医有个徒弟开诊便跟着去碰碰运气,然后魏倾就瞧见了坐在柴房,浑身脏兮兮的宋天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