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的瞬间,霜落不争气地滚下泪来。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,就是好委屈,到底哪里委屈又说不清道不明。
最慌张的人是小六子,因为自己让两人生了嫌隙小六子懊恼又害怕。她入宫完全是误打误撞混口饭吃,这些年过的胆战心惊更没什么真心的朋友。最近好不容易才交到好朋友又闹成这副样子,小六子也好想哭。
但远远不到哭的时候,霜落真心待她,小六子也豁出去了。她拽起霜落,深明大义道:“走!去和他说清楚!他若不信就抓个太医过来给我把脉,到时真相自然明了。”
霜落吸着鼻子,抹干净眼泪,赌气说:“没什么好解释的,你没听他说么,和他——没关系!那我还解释什么,反正以后廉王也不会再找我麻烦,就如他所说分道扬镳好了。”
霜落起身回里屋,坐在桌案旁抓起一把炒花生,边往嘴里塞边道:“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难伺候,脾气臭死了!多大的人整天拿自己跟个小孩似的总要人哄,这回我哄不动也不想哄。”
小六子知道她说的是气话,但魏倾已经走了,御前她们进不去,只能另找机会说清楚。
小六子拉着霜落的手,哄她:“好啦!既然阿吉能做你的对食,想必是可信之人。我的事告诉他也没关系,今儿我先回长春宫,明日再过来与他说,你好好养伤。”
送走小六子,霜落也不难过了。她这个人一向心大,巴咂巴咂吃过小六子带来的东西又躺回床上呼呼大睡。她侧卧在床上面朝墙壁,怎么想怎么郁闷,眼瞅着魏倾的枕头气不打一处来。霜落一把抓过枕头,小拳头扑通扑通落在上头。不知捶了多少下,终于觉得解气了舒坦了,然后哼一声,把枕头扔下床去。
“不要你了。”霜落碎碎念,说罢扯过被子彻底睡过去。
魏倾疾步回福宁殿,路上所过之处阴风阵阵,吓的人退避三舍。白昼听他吩咐日夜守在十三所,见魏倾怒气冲冲的样子便知他误会了。白昼自小习武目力极好,再加上昨夜霜落三人实在太过闹腾许多话让他听了去,因此白昼早知那白白净净的小太监是个女人。
白昼追出去,快出十三所才追上魏倾。他比划着手语,来不及比划完魏倾便一脚踢在他的胸口。
这一脚力气着实不小,白昼向后倒去爬起来时嘴角竟挂着血。
魏倾十分暴躁,说话咬牙切齿:“不中用的东西!人在屋里睡了一夜为何不报?白昼,你胆子也肥了!是想造反吗?”
果然,和那蠢东西呆久了,人都容易变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
福宁殿内侍最喜欢魏倾不在的时候,只要陛下不在他们觉得空气都是甜的,呼吸都恨不得用点力。今日一早见陛下出门不带随扈,内侍们内心一阵狂喜,打扫办事都哼着小曲儿。
他们正乐呵着,忽觉后背一阵凉意,转身瞧见魏倾立马噤声变脸,一个个严肃的好像要上战场打仗。
偏偏苏茂才刚从外头办完事回来,对陛下的坏心情一无所知。他想着陛下如此宝贝那条坠珠子的红绳,他可得主动点让陛下知道自己早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。
苏茂才呈上那条红绳,言笑晏晏道:“陛下,东西给您取出来拾掇干净了,您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