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多少有些粗鄙,但此时此刻听着却有几分道理,皇家最看重血脉,太后道:“管他是谁的,总之留不得!将人带回慈宁宫哀家自有定夺。”
两兵相接,尖锐的局势仿佛干燥的柴火,一点就然。青竹芍药将霜落护在身后,也是紧张的不行。霜落葱白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裙,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?话已经说出去了,这孩子必须是皇帝的。
霜落一颗心揪的紧紧的,不知不觉中她竟满头虚汗,唇色发白……霜落后知后觉知晓身子不适,这怀孕后的身体怎么如此弱不禁风,一点气也受不得。霜落不是受不了委屈的人,可是现在她莫名想哭。
眼眶一热,霜落眼里蓄满了泪水。芍药见状忙安慰说:“小娘娘,不怕……不怕的……”
霜落想兴许是肚子里的小东西怕……忽然间,望月居宫门被暴力的踢开。那一脚力气极大,朱红宫门倒地扬起一地飞尘,足可见对方怒气之盛。
与此同时,一道凛冽的声音在人群之外响起:“孩子是朕的,谁有意见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道清俊的身影立于宫门处。他逆着光,脸庞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,但人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。魏倾身着雪白狐裘,右手持剑,一双桃花眼寒如冰窖,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索命修罗。
皇宫中敢这般自称的,出了皇帝还有谁?满院鸦雀无声,待看清来人皆跪拜:“参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
“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
……
跪拜之声不绝于耳,人群中唯独两个人站立没有跪拜。一个是太后,一个是霜落。太后震惊的同时又有几分心虚,前几日才说皇上要再多游玩山水几日,怎的今日忽然回来了。
霜落是吓傻了,她目光呆滞望着魏倾,半晌没回过神来。他来救她了!以皇上的身份。
反应过来,霜落一瞬间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,眼泪像决堤的潮,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。她跌坐在地上,哭的好不狼狈,众人都在胆战心惊的跪拜,只有霜落在不管不顾的哭鼻子。
众人想:这小娘娘也太不分轻重了,天大的委屈见了皇上也得先跪拜再告状,一切按照规矩办事不是?哪有一上来就大哭大闹的,皇上再宠她也不会由着人胡闹!
院中站了许多人,可魏倾都看不见。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小姑娘,兴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分别一月,魏倾觉得霜落真是哪哪都好看,浑身跟散发着光一样,让他的眼睛根本移不开。
还是太后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,太后视线落在魏倾的剑刃上,寒光凛凛,干净无尘。她整理好情绪,冷静道:“皇上回宫为何没有奴才通报!这御前的人是越来越敷衍了事了,天子祭拜先祖回朝竟不提前通知百官相迎。”
魏倾目光凉凉地盯着她,一晒:“再不回来,朕的孩子就保不住了!”
说罢魏倾不欲再啰嗦,径直穿过人潮走向霜落。他步子很大,又快又急,仿佛慢一秒对方就会消失掉。魏倾蹲下身子,触及到霜落冰凉的手背。真凉,好像在冰水里泡过一宿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