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长安咳嗽了几声抬头望天:“你很幸运,我在书院十年也没听到过院长大人骂街。”
茶爷一脸的不解,心说这算什么幸运……
“咱俩还是别聊天了。”
孟长安抬起手挠了挠头发,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说话声音都有些别扭起来:“就这样站着等好了。”
茶爷如释重负:“好。”
两个人各自抬头望天,一个看月亮,一个看星星。
屋子里的声音变得轻了许多,孟长安看到茶爷的脚悄悄往屋子那边挪了些,他心里想着女人就是女人这般幼稚,然后下意识的也跟着往屋子那边挪了挪,两个人各自看着别的方向装作对方在干嘛谁也不知道,一点点往屋门口挪……
“进来吧!”
屋门吱呀一声拉开,沈先生在门口说了一声,把俩人吓了一跳。
孟长安觉得这是自己活这么大以来最尴尬的时候,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恨沈先生,所以每每念及此处都会有心里难过,难不成自己对父亲毫无感情的?总得做些什么才对,可又不知道真的该做些什么,或者就这样尴尬着也好。
茶爷也觉得这是自己活这么大以来最尴尬的时候,对孟长安那份歉疚终究还是压不住。
两个人进了屋子坐下,看了看铜锅已经被老院长重新点上,茶爷为了缓解气氛自告奋勇:“我去把那边的肉切了。”
老院长一伸手:“放着,让他来。”
茶爷觉得自己缓解不了这尴尬了。
孟长安起身去切羊肉,侧耳听着老院长在那边说什么。
“我会安排你们两个去见珍贵妃,可有件事沈小松你记住,你对我说的这些怀疑对贵妃不能说一个字,如果说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,而且在这件事你查清楚之前连陛下也不能说,我会把你告诉我的全都藏在肚子里,不到水落石出那天我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。”
沈先生垂首:“院长大人的话我都明白,已经快二十年我没说,难道还忍不了这一阵。”
“唉……辛苦了你。”
老院长忽然说出这样几个字,沈先生脸色微微一变,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太容易被感动,只是辛苦了你四个字而已,竟是让自己心里暖的想要哭出来。
“我得为陛下负责。”
“我们都得为陛下负责。”
老院长看了看孟长安:“最近这几天你哪儿都不要去,别在提去南疆的事,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……沈冷不会出事,原本这些话不能对你说,你的层面还不够听了对你没好处,既然沈小松来了,那我就索性多说几句。”
他看了沈先生一眼:“陛下已经让廷尉府去了平越道,但不是去查水师的案子,所以你们把心放进肚子里……除此之外,流云会也已出长安,这次出去的可不仅仅是黑眼白牙,而是最不该离开长安城的那个。”
沈先生了然,心中的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。
叶流云出长安了,有那个家伙在平越道,只要他愿意去保一个人,就不可能保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