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吏部侍郎霍寨城参奏水师提督庄雍御下不严领兵不利,请陛下格去其职务,参奏沈冷飞扬跋扈纵兵行凶,请陛下严惩。”
“霍寨城是新补上来的吏部侍郎吧。”
“回陛下,是。”
“也是阁老门生?”
“回陛下,是……”
皇帝吩咐了一声御辇停下,从辇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双臂,看着远山美景深呼吸了几次:“阁老认为,此事当如何处置?”
沐昭桐垂首:“此事与庄雍将军自然无关,吏部侍郎霍寨城这是有些过了。”
皇帝道:“朕是问阁老,关于宋东远如何处置,沈冷如何处置,黄然又该如何处置?”
沐昭桐垂首:“宋东远是奉沈冷军令行事,这是其一,他虽然当街杀人,属过激之举,但情有可原,所以臣以为,可将其逐出战兵发回原籍。”
“唔。”
皇帝嘴角微微一扬,却不是笑意。
“继续。”
沐昭桐道:“黄然有错,不过错处不大,陛下斥责几句即可,至于沈冷将军……臣实不知该如何处置,他还在南疆为大宁厮杀,兵部刚刚报上来的军功多到一页纸都写不完,纵横求立数千里,杀求立亲王两人,烧毁粮仓数座,杀敌万余,攻破县城数座,这样的一位将军如果此时受罚,臣觉得不公。”
皇帝倒是没有想到沐昭桐居然能说出来这番话,不过想想也就释然,这件事能把沈冷怎么样?最多不过是个治军不严,大不了是个罚俸而已,他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,索性还不如顺着皇帝的心意,最起码不惹一身腥。
皇帝嗯了一声:“阁老想的细致。”
然后他看向沐昭桐:“那两个地方官呢?怎么没有一人说他们两个该如何处置?”
沐昭桐一怔,心说这事要不好。
“人心要端正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:“乙子营战兵将军黄然干涉地方民事,罚俸一年。”
“是。”
沐昭桐垂首。
“赏东珠两颗,锦缎十匹,金五十两。”
沐昭桐楞了一下:“因何而赏?”
“朕想赏就赏,可让御史台骂朕昏君。”
皇帝已经懒得解释什么,懒得给个借口,就正如当年灭南越的时候懒得拿南越组织联盟对抗大宁的事当理由,但又不一样,那时候大宁不以联盟之事为由出兵,是给其他诸国面子,让他们自己心里想去吧,也算是安他们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