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流云低着头:“那一天,流浪刀的人以交出刀首之一的高薛为条件换流浪刀不灭,也是从那一天开始,白发不得不转到幕后,修养几年后成立少年堂,再也没有抛头露面过,毕竟杀了那么多人,毕竟这是天子脚下。”
他看向趴在地上的高薛:“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,当初那么辛苦才逃走,那么辛苦才不死,为什么回来送死?”
“因为你们该死。”
高薛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,已经到了这般时候,还有什么可怕的。
“我只是没想到虞白发还活着,看来果然是官官相护,那时候他杀人太多,顺天府的人要把他在菜市口砍头明正典刑,而且确实还真的砍了脑袋,所以当时砍的是谁?”
“你们流浪刀的人。”
“果然不要脸。”
高薛瞥了一眼叶流云:“现在你们怎么解释?会有人把虞白发重出江湖的事说出去,顺天府的脸往那儿放?这事,你们解释不清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解释?”
叶流云淡淡道:“我不承认就是了,你低估了流云会。”
高薛笑了笑:“从来没有低估过,我知道流云会是皇帝的,那又怎么样?我已经这个年纪,放了十五年的羊,好日子苦日子都过够了,临死之前,只想着把心中那怨气发泄出去,能杀流云会一人,那就杀一人,杀两个,岂不是赚了?”
他低头看了看肚子上那根铁钎:“我技不如人,当年是,如今还是,放羊十五年,练功十五年,本以为会追上你……”
高薛看向虞白发:“你怎么就不死?”
虞白发回答:“我吃的下,睡的香,因为心中无愧。”
高薛沉默,然后咧开嘴笑:“是不是抓了我问问还有多少人想和你们流云会作对?其实你们应该很清楚,和你们有仇的人太多,多到数不过来,流云会在长安城崛起还不到二十年,得罪的人能从长安排到边疆了吧?大半个江湖的人你们都得罪了,总是会有一天总是会有人把你们送进地狱。”
他用两条断臂夹着铁钎一点点将铁钎从自己肚子里抽了出来,血就一股一股喷涌而出。
铁钎对准了他自己的心口:“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,门都没有。”
铁钎一端顶着地面,钎尖对准心口,他猛的往下一压身子,太凶狠,铁钎贯胸而过,从后背刺穿。
叶流云没动,虞白发也没动。
因为他们都清楚其实问不出什么,哪怕是送到廷尉府让韩唤枝来问也一样,高薛从来都不缺凶狠,对人对己皆如此。
虞白发看着高薛眼神里最后的那一点点生机语气依然平淡的说道:“抓你回来,并不是想从你嘴里问出什么,而是还愿……你可能已经忘了,我说过,让你在我面前自杀谢罪。”
高薛的身子猛的僵硬了一下,然后倒向一边。
“有人把咱们这些年得罪的人联合起来了。”
叶流云看向虞白发:“谁有这么大的能力?”
“怕是那边。”
虞白发指了指东北方向,那是皇宫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