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子里,虞白发看了看自己带回来的刀微微一怔,想着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。
他站在院子里发了好一会儿呆,然后随手把那柄刀扔进了水井中,寒冬腊月,他挂在晾衣架绳子上的衣服都冻的硬邦邦,就好像某些情绪。
“风采依旧。”
小院外边有人走进来,是个年轻公子,穿着名贵的裘衣,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东西,用布包裹着,那是一杆裹住了锋芒的大槊,来找虞白发这样的人,他不敢带剑。
剑不行。
“为了见到前辈,我舍弃了两颗棋子,很有分量的棋子,高薛自不必说了,曾经流浪刀的刀首之一,谁还记得刀首用的不是刀?前辈一刀刺穿石壁钉死的那个光头叫骆鹰,他也是很好用的手下,曾经在南疆杀人数百,前辈应该听过他的名字,了不起的独行盗。”
白小洛看着虞白发笑,笑的很释然,显然开心的很。
“前辈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?”
白小洛回身把院门关上,站在那的样子有些谦逊客气,礼貌的像个来登门拜访的后生晚辈。
左边落下来一个人,是个女人,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年纪,看起来很有些韵味,她背着一把剑,左手还有一条长鞭,那鞭子看起来是真的长,甩开的话怕是能有五米。
右边落下来一个人,是个年轻人,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年纪,手里拿着一截啃剩下的甘蔗,没有看虞白发而是在发呆,似乎是在懊恼于这甘蔗根到底还该不该啃这样无聊的问题,扔了吧舍不得,不扔吧,啃起来没滋味。
后边也有一个人出现,十八九岁模样,白白净净,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和和气气的小胖子,他左手一把短刀,右手一把长刀。
虞白发反应过来,笑了笑:“原来你们是要杀我。”
白小洛嗯了一声:“前辈说的是……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流云会少年堂的主事人是谁,我知道,我还知道黑眼的铁钎是你教的,因为流云会只有你和高薛打过,那条铁钎当初应该也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?我的人盯着黑眼来了这,我就知道高薛和骆鹰必死无疑,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和前辈你差的太远。”
他将大槊从背后摘下来,一点点解开缠绕在上边的布。
“末学晚辈,向前辈请教。”
大槊指向虞白发的脸。
他问:“前辈的刀呢?”
虞白发看了看那口水井,想着自己是不是扔的早了些?
就在这时候,看到他侧头看水井,在他背后的吴喜立刻就动了,他在虞白发的视线死角,虞白发的破绽一出他最先发现,所以第一个出手。
“不要!”
白小洛脸色一变。
这不是他制定好的战术。
杀虞白发这样的人皇帝会很疼,可虞白发是那么好杀的?
吴喜太年轻,纵然他的刀已经很强。
在吴喜一刀从虞白发背后砍下来的瞬间,虞白发伸手将晾衣架上那件冻得硬邦邦的衣服摘了下来,侧身让开那一刀,恰到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