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她说一个月见一次,陛下或许也会答应,但她知道什么是分寸。
她不想让陛下厌她,也不想让陛下觉得一个月见她一次是任务是承诺,一年一次,很好。
叶流云出长安城之前去见了她,就在红袖招。
她也算不得少女了,虽然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年纪,可也已经过了三十岁,腊月的那天若是到了的话,她就三十一,那天是她生日。
当年陛下偶然认识她的时候,是和叶流云微服私访,在长安城中走走看看,哪想到遇到了她,一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,在包房里听陛下和叶流云谈及军国大事,竟是忍不住也说了两句,于是陛下便觉得好奇,随即以国事问之,姑娘对答如流,思维清晰,而且极有见地。
时至后来。
灭南越而暂时不设道府,是她建议的。
必须尽快筹建水师,是她建议的。
虽然陛下也是这般想,可那就是不谋而合,所以又可称之为默契。
陛下每年来一次,只是和她聊天,聊的也不是风月不是红尘,而是国事,陛下当然心中在乎珍妃,可珍妃和陛下聊的不是这些,也没办法给陛下更多轻松,陛下也不明白,从进了长安城开始,留王侧妃成了珍贵妃,她却日日愁眉。
那日在红袖招,叶流云看了一眼姑娘:“又快到陛下来的日子了。”
“是。”
姑娘点头:“又快了,盼着,也不盼,毕竟是又老了一岁。”
她看向叶流云:“其实陛下来,这次也没有更多可聊的,这一年来我所想都写了出来,你也已经交给了陛下,陛下给我的回信我已收到,所以陛下若是不来,我也无妨,想说的,该说的,都已经说了。”
“是吗?”
叶流云摇头:“想说的,该说的,你从来都没有对陛下说过,你说的,都是陛下喜欢的。”
叶流云沉默了一会儿:“这次我可能不能陪陛下来,我要出长安去办事,陛下安全你要思虑周到,我会调集流云会的人来这边,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样。”
“嗯。”
姑娘点了点头:“有一位大学士要退下去了,可又不想退,往年他再怎么不服气,终究都是首辅,所以他可忍,今年怕是不会忍太久。”
她那般聪明,怎么可能想不到。
“我走了。”
叶流云迈步出门。
名字就叫红袖的姑娘没有送他,他们也是知己,何须客套。
她叫云红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