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家里的稔子装入瓮中,已是月上中天。
苏槿言见她似乎很喜欢稔子酒,直言要将陇子山上的稔子都给她采来。
苏槿时只当他随口说说,未往心里去,看着天色不早了,催他回屋睡去。却听得院门被人拍响。
两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往门边去,手握住了各自的匕首。
几声响过后,便传来了人声,“时娘,快开门!”
“季公子?”苏槿时诧异地问了一声。
季仲语气急促,“是我,快开门!”
苏槿言翻身上墙。
苏槿时从门缝往外看,黑漆漆的,什么也看不到,“天色已晚……”
四个子才说出来,门外的季仲已经开口了,“出事了,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跑吧!”
他刻意靠近了门压低声音。
苏槿时被他担忧且急促的声音惊住,抬眼看了苏槿言一眼,空气中没有出现雪香,她定了定神,再问,“出了何事?”
季仲道:“你爹进了山摇村的酒肆多日,那里可是吃人的地方。就算现在回来,你们几个也全不了。”
苏槿时听得心惊,顾不上这个时候给外男开门合适不合适,倏地开门问道:“不过是个酒肆,还能拿人肉酿酒不成?”
嘴里这般问,心里却已经有了数,她与苏槿言先前的猜想成了真。
季仲见她镇定如常,只是语气里带了薄怒,心里多了几分钦佩。
到底站在院门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得了时娘的许可,步入院中,“那酒肆是个让人头疼的所在,无人寻去倒好,只要有人寻去,那人便出不来了,但凡出来的时候,必叫那人倾家荡产,家破人亡。”
苏槿时心明了,“山摇村也是季里正所辖之地,为何会有这样恶势力存在?”
季仲语塞,微垂着头,整张脸都掩在阴影之下。
“我……”唇齿发涩,他艰难开口“不知……”
若不是因着应了苏槿时之托,回去旁敲侧击地打听,也不知自己父亲的辖区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。
此时感觉到苏槿时落在身上的目光,不敢抬眼。
苏槿时收回视线,“多谢季公子告知。只是天色已晚,季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
“时娘……”
“我与季公子不过萍水相逢,两面之缘,公子能深夜送来消息,已是侠义心肠。我心内感念,也该知足,公子请回吧。”
苏槿时过于平静的样子反倒让季公子更加着急,先前犹豫着咽下去的话,此时脱口而出,“他们背后有人撑腰,便是我父亲,也一直敢怒不敢言。斗不过他们,才叫他们一直存着。我父亲听说我打听他们,动了气。我是偷偷跑来送信的。你快些带人跑,跑得远远的,再也莫要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