瞅见小鱼发红地的眼眶,苏槿时昨夜不好的感觉又出来了,“二小姐呢?”
“苏小娘子,你快来劝劝二小姐吧,她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她又哭了起来。
苏槿时听得心内暴躁,不等她再说下去便越过她进院。
屋门紧闭,窗也紧闭的。
“多久了?”
小鱼哭愣愣的,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意思。
苏槿时不耐地道:“我问你她把自己关在里面有多久了?”
小鱼见惯了她温和的模样,被她这般气势吓了一跳,脑子还没转过来,话已经先说出口了,“小姐和夫人大吵了一架,从那里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,有一个时辰了。啊!”
苏槿时一脚踹开房门,在小鱼惊惧的目光下走进去,终于在床的角落里找着了抱着被子滚金豆子的陈紫娴。
她给小鱼使了个眼色,示意后者关门退出。缓缓走到陈紫娴面前,在她的床沿坐下,“你说,等事情了了,便来寻我好好说话的。我来了。”
陈紫娴眼里的金豆子掉得更欢了,哽着声,半晌才道:“我完了……都完了……那是我姐夫,年龄大得都可以做我的爹了……他们怎么能?怎么能?”
她把脸埋入被子中,压抑地抽着。
苏槿时如同当头响了一棒,阖了阖眼。
她终于明白自己觉得古怪的地方是哪里了。当压着的担忧和不安喷涌出来,她亦觉得无力。
想起那天从宫里出来,母亲私下里说的话,“帝王之家风~流多情,不论是指给他哪个皇子,对于我儿都不是幸事。幸好我儿早早地订了亲……”
“你们陈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夫人怎么说?”
“出事?!”陈紫娴讥诮地闭上眼,微微仰头着,任泪水换了个方向,从眼角滑入两鬓,拉长的脖颈上现出一块块的红痕,看得苏槿时心惊胆战。
“我倒是希望陈家出了事,这样,他们就不会为了稳固地位把我送人了。槿时,我觉得,我的命运,还不如一个丫环……”
一个丫环尚且能换一个主子换一个人生。她却无法换她的父母亲人。
“他根本就算不得我的姐夫,阿姊告诉我,我叫他姐夫,是大逆不道,是要杀头的……”
她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。
昨夜兴冲冲地准备去见阿姊,与阿姊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,想要告诉阿姊,她很快也会订亲嫁人的。当时觉得自己身上穿得少,但是阿姊身边伺候的人说阿姊屋里暖着呢。
她太相信阿姊了,便没有多想。
等到了屋里,却不见阿姊。门被关上,一个人都没有。
她感觉到不动,正要敲门,却见着了阿姊映在门上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