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攀盯着他看了两眼,在他的迫视下垂下眼皮,“殿下不必担心,属下拿走了大夏人家的财物,造了被人洗劫的假象。”
“……”苏槿言瞪大眼,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。
这样一来,便是苏槿时一家寻到他,他也有口说不清,要被他们当成了偷盗苏家财物的人了。
他知道苏槿时对当初洗劫他们家的人有多痛恨,不过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抓到现行才没有发作。即便自己回去……不,如果他们认定了是他做的,他就回不去了。
再次阖上眼,看起来平静无波,只有他自己知道,心里有我翻江倒海。这大半年的心血,努力与人拉近的距离,好不容易有了有一个家的感觉,如今全被他给毁了。
再张口,他的语气平静地惊人,“既是如此,你还在担心什么?”
徐攀不解地抬眼。
苏槿言挣了挣身上的绳索,又道:“放开我,和我说说宫里和朝廷的情况。”
他轻轻笑了一声,“在我眼里,难道还有人比得上我母后重要不成?除非,你的主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母后!”
徐攀目光闪了闪,到底给苏槿言解开了绳索。
手被反绑在身后不知多久,即便此时解开了,苏槿言也一时间无法自如地控制两条发麻的手臂。
苏槿言一面缓缓舒展着,一面问:“母后让我在山神庙里等她,为何迟迟不来?”
徐攀几乎没有思量,“皇后去了,只是不见殿下,所以才让属下沿路来寻……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,一双眼睛便看向苏槿言的方向,定格。
他张了张嘴,无声地喃出“殿下”两个字,手还未来得及抚到喷血的伤口,便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,嘴角扬起一抹夹杂着苦涩的古怪的笑。
苏槿言冷哼一声,收了匕首在他的身上翻找,“让你死个明白。母后从来就没有和我约过什么山神庙,她只是把我推下了山崖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眼里流露出戾气来,“在我心里,她早就不是最重要的了。”
他不知道母后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把他推下去的,被自己最爱最信任的人推那样对待的感觉,是他不想去回想的。
这些日子以来。他总是有意识地去忘记那一幕,一再地告诉自己,母后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。亦或者告诉自己,母后当时已经命悬一线,山崖下才是唯一的一线生机。
一室雪香涌动……
事实上,他掉下山崖后确实如同重生一般。有了家的感觉。
想到那个总是端着脸和人打嘴仗,故意斗狠,其实心软得一塌糊涂的少女,涌动的雪香才缓缓安静下来。
苏槿言将徐攀身上财物都扒了出来,不知道哪些是苏家的,哪些不是,一股脑儿地都揣上,眸光明灭不定,“或许,母后发现了你们的叛变,觉得与其让我落到你手里,不如把我推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