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。
她家中遭难,怨不得他的。可他们不该落井下石。
偏偏到了如今,她一家的安稳,还是靠这个人守着。
第一次,她的心里不仅仅装着自己的这个家,也开始在思考国与家之间的关系。
她见他半垂着眉眼,只看着自己向前三尺之地,走到柜台前,用低沉的嗓音道:“每一样,都来一包。”
正欲转身进屋,听得他又道:“听说,你离开前停的最后一家店是这里,一定是爱极了这里的东西吧。”
第83章
苏槿时回屋取了帷帽戴上,往外走去。
苏槿言恹恹地伏在桌上,见她如此,诧异地跟上。看到外面的窦原,顿住了步子。
他是晋人,那站在柜台前的男人,在不久前,屠了不知多少晋国人。
窦原听到动静,抬起头来,视线从浮动的门帘上扫过,无视戴着帷帽的女子,看向最后架子上的酒坛,提醒沽酒的伙计,“酒,都要了。”
伙计正准备说这酒每日只卖一坛,被苏槿时开口截住,“给将军把酒都搬车上去。”
所谓的车,是拉着棺木的车。
不用想便知道那棺木里躺的是谁。
苏槿时瞧着窦原目光毫无焦距,空洞昨如同自己初初离京时那般,说不出报应不爽的话来,“粮草可够?药材可够?”
窦原的眼里逐渐有了神,探究地打量了一番苏槿时。
苏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,只顾着要为青州安宁做点什么,一时间忘了这样的举止太过可疑,想要解释,又觉得这个时候解释更显心虚。
迟疑间,窦原狠辣的目光已经在她身上转了几个圈。
苏槿言握了握拳,从门帘后转出来,接住窦原的目光,对苏槿时道:“他们够不够自然有他们解决,你还是想一想怎么样让虎子能够高兴起来吧?”
苏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,窦原的目□□势太强,若没有苏槿言过来帮她分担,便要绷不住了。
此时顺着他递过来的梯子,解释道:“虎子最敬窦将军,若能为窦将军做些什么,他定是高兴的。”
窦原的目光柔和了些许。他知道她嘴里的窦将军不是自己,可比听到他们说敬自己还要欣慰。
苏槿言仿若没有看到一般,不满地问苏槿时,“那我呢?”我也不高兴!
苏槿时心里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,可偏偏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让他高兴起来,敲了敲他的鼻头,无奈地道:“你想要如何都可以,只要你能高兴些。可是你需要的,我似乎都给不了你。不如一会儿,随我去看叶婶娘,看到刚出生的孩子,感受新生的希望,许能高兴起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