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揪着头发腰带将周管事拉了出来, 却见他并没有昏迷,只是白着脸,瞪着眼,脸上的恐惧之色就仿佛凝固了一般,竟像是被生生吓傻了。那几个一直跟着他的汉子此时也是最着急的,上来推攘喝问,让他交代女人们的下落,周管事却是呆呆地瞧着他们,被推了几下后,嘴边还缓缓地流下了一道涎水。有性急的汉子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,周管事被打得几乎栽倒在地,却依旧是毫无反应。
人群里,不知谁叫了声:“打死他!”这一声,仿佛火绒般点燃了众人心里压抑已久的恨意,那几个汉子相视一眼,几乎同时冲了上前去,拳打脚踢,嘴里恨声不绝。周管事原就被绑得结实,如今又是呆呆愣愣,连躲避求饶都不会,就如木偶般倒在了地方,随着众人的拳脚翻来滚去。
瞧见这一幕,其余的人也跟着叫了起来:“对,对,打死他!”有人索性抄起了适才丢下的锄头,就要上去动手。
陶大原本一直冷眼旁观,看见这情形,才断喝了一声:“住手!如今打死他是容易,待会儿咱们怎么去找人?”
众人这才渐渐冷静下来。陶大伸手一把揪住了周管事的头发,将他拖到花厅的门柱前,让他背靠着柱子坐在了地上。
周管事的面孔早已是青肿有如猪头,神色却依然呆滞,眼睛也依然瞪得大大的,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。陶大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一掌扇在了他的脸上,压低了声音道:“你还要装模作样是不是?那好,我就成全了你,这一记,是我替我娘打的!”说完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,声音也高了一些,“这一脚,是替我兄弟打的!”
周管事的嘴角顿时鲜血长流,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。这模样实在不像是能装出来,陶大又盯着他看了两眼,这才起身看着众人道:“既然姓周的已经被吓傻了,你们不妨轮流上来让他清醒清醒,打也好,踹也好,唾他一脸也好,只要能让他清醒点,怎么都好,只是莫要下手太狠,总要给旁人一个机会。”
众人相视一眼,果然有人便道:“好,我先来,这口气,我已经忍了十年了!”说完走上前去,也是扬手一记耳光,随即又一口唾沫吐在了周管事的脸上,这才恨恨地走开。他身后便有人抱怨道:“你也讲究些,这么唾他一脸,谁还能扇得下手?”说完上前给了周管事一脚,却也照样唾了一口。
有人带了头,众人当真依着前后顺序,轮流上去,对着周管事或踢或打,不少人一脚踹将下去,那“砰”的一声传回耳中,心里才终于确信:这个十几年来高高在上的周管事,真的已成了一块臭肉,任由他们收拾了!有人更是忍不住“啊”一声叫了出来,上去又是几下,简直恨不能撕下他一块肉才好,还是旁边的人想着陶大的话,好说歹说地拦住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