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神色依旧平静,眉目之间却多了一份难以形容的锋芒和光彩,虽不算锐利逼人,却依旧令人不敢直视。良叔不由瞠目结舌,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凌云心里也是一动,她一直都知道,师傅做事看似随心所欲,却自有她的一番规矩,这一刻,她似乎更加明白这规矩到底是什么了。她情不自禁地向沈英欠身行了一礼:“凌云受教了!”
一旁的玄霸也是若有所悟,点头不已:“师傅说得对,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,自然是救人要紧。”
何潘仁倒是一言未发,只是在马上向沈英深深地欠了欠身。
沈英摆了摆手道:“不说这些了,如今这条河上,邺城这边的船只我都已设法扣下了,但那一边过来的船,我却不能插手。如今船上只怕都是滏口那边的人,他们行事凶狠,你们要多加小心。”说完她看了看凌云姐弟,又看了看何潘仁,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其实有何大萨宝在,这一路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,只是三郎的身子看着似乎又虚了些,你们路上千万莫要再累着了,赶路要紧,身子更要紧。如今我只能送你们到此,等到你们回来时,我会设法多陪你们走一段。”
玄霸脸色微变,忙不迭扬眉笑道:“师傅放心,我的身子,阿姊当心着呢!倒是师傅你……你一定要保重身子!到时候,一定要记得来接我们!”说着眼圈便是一红,忙拼命地忍住了泪意。
凌云心里自也伤感不舍,此时却也只能再次行礼:“师傅保重!”
沈英又对小鱼和小七叮嘱了几句,随即便向他们挥了挥手,一勒缰绳调转马头,干脆利落地催马离开,只见那匹青骢马越跑越快,不多时便消失在城墙转弯之处,骑马之人却是一次也没有回头。
玄霸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。凌云也是心头怅然,不过瞧了瞧天色,还是强自打起了精神,指着河边道:“走,我们去找船坐!”
何潘仁笑道:“不用找,你看,那只船,已经冲着我们来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据史载,杨玄感是六月三号开始据城造反的,但直到六月二十多号,辽东的隋炀帝才收到这个消息,正常情况下五六天就该有信了(安禄山在渔阳,也就是涿郡一带造反,长安城是五天后收到了消息)……可见当时从洛阳到涿郡已是道路断绝,音信不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