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心知这就是郑家父子,当下上前几步,抱手行礼:“长安李三郎,见过飞狐径两位当家。”
那郑大当家也在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——这些马果然都一等一的骏马良驹,可是,这些骑马的人,到底哪个才是李三郎?
他越看越觉得纳闷:领头的少年年纪太小了,后头这男子模样太艳了……他的目光转了一圈,到底还是落在了凌云身上。见她果然上来行礼,这才长笑一声:“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,郑某早就听闻过长安李三郎的名头,今日一见,果然是名不虚传。”
他听说过自己?凌云微觉意外,想了想才答道:“郑大当家谬赞了,在下生性愚钝,当不得英雄之名,唯有习武之志,未曾或忘,听闻太行山的各路英雄里,沈老前辈的刀剑和郑大当家的骑射,可谓冠绝天下,今日冒昧前来,还望大当家的不吝赐教。”
郑大当家拈了拈胡子,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深了些:这位李三郎年纪虽小,倒是有点眼光!他对自己的骑射功夫自是信心十足,却更知道沈英的功夫才叫深不可测,如今听到凌云将他们的名字相提并论,听着倒是比平日单夸他的那些说法更加顺耳。当下也笑道:“你可是已经领教过沈当家的刀剑拳脚了?”
凌云摇了摇头:“在下来得不巧,无福领教,只跟他们的那位向当家过了几招。”
向老三?那也是个棘手的人物,一把环首刀用得尤其出色,这位李三郎既然能来到这里,想必是赢了那向老三的。郑大当家打量着凌云,暗暗点头:“却不知两位到底过了几招?”
凌云沉默片刻,决定实话实说:“一招。侥幸而已。”
郑大当家的笑脸顿时一僵,他身后的郑大郎更是响亮地冷笑了一声——他也算交游广阔,之前便听人提过长安李三郎,说他如何狠辣果决、神出鬼没;刚才那领路的又是快马加鞭而来,提醒他们说,这李三郎虽然口气狂妄,气度却极为沉稳,不可小视!他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,没想到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小白脸,绷着脸时还能吓唬吓唬人,这一开口,简直是胡扯到没边了!那向老三他又不是不认识,刀法在八百里太行山里已是难有敌手,他说能胜过向老三也就罢了,居然还说是一招制胜,这李三郎,实在也太敢吹了!
他越想越觉得可笑,忍不住道:“李三郎的嘴上工夫果真了得,不愧是长安第一好汉!”
郑大当家自然也是满心的不信,不过瞧着凌云等人骑着的骏马,心里倒是一喜:李三郎是胡吹大气又如何?这几匹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千金良马,如今他们又在自己的地盘上,自己难道还要怕他?听到儿子开口嘲讽,他忙道了声“大郎休得无礼。”自己则笑道,“听属下说,三郎此来是想跟老夫切磋一下这骑射上的技艺,不知是也不是?”
凌云自是点头:“正是,在下冒昧打扰,若是技不如人,这九匹骏马,便算是今日的赔罪。”
郑大当家的心里一松,险些就要点头说声好,到底还是想起了一事,暗叫一声“好险”,这才敛容正色问道:“那三郎你若是赢了,又想要什么彩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