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何潘仁怎么知道父亲要赶往辽东,没有时间来处理别的事情了?
她不由看了何潘仁一眼,却见何潘仁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,嘴唇微动,低声道:“一起走,我帮你!”
他会跟自己一起走?他愿意继续帮着自己?
心底深处仿佛有股暖流涌了上来,凌云只觉得心头一定,所有翻滚的情绪一时间都平息了下去。
看着院子里众人那各不相同的脸色,她索性上前一步,心平气和道:“那就烦劳良叔和嬷嬷即刻去组织人手,做好准备;阿兄,你也带四郎回去收拾行李吧,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。”
她的神色和语气都温和之极,却自有一份从容笃定,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建成原本满腔愤怒,此时不由一呆,种种往事纷沓而来,一颗心也渐渐地灰了下去。
是啊,他有什么可不满的呢?虽然祖母总是跟他说,他是嫡长子,家里谁也越不过他去。但实际上,这个家里,谁会把他当回事?当初母亲的眼里心里,就只有二郎一个,无论他怎么拼命弥补,都是无济于事;原来在父亲的心里,自己也根本比不上三娘!
想到此处,他心头所有的愤懑不解顿时都化成了冰冷的自嘲,自嘲地笑了笑,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向院外走去。
元吉打小跟着建成长大,对他的心绪变化最是敏锐。此刻瞧着兄长灰暗的脸色,颓然的背影,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顿时从心底直冲上来,抬头看着凌云,他眼里的愤恨和怨毒几乎凝成了冰刀。
凌云心里自然也不好受,但此事原本就难以两全,她也不知该对这兄弟俩再说些什么,索性转过头去,对脸色尴尬的巢元方欠身行礼:“还要烦劳太医今日再替三郎好好看看,多开几服药。”
巢元方早就恨不得缩到一边去了,闻言忙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,老夫定然尽力而为。”
凌云微微颔首,正想再谢上一声,就听身后元吉尖利地笑了起来:“什么尽力而为?我劝你们还是少花些力气吧,都是白费!”
这声音里蕴含的恶意比冰刀更为尖锐,凌云不由霍然转身,看向了他。
元吉也在狠狠地盯着她,眼神阴冷无比,脸上笑容却是愈发快意:“阿姊难道不知道么?三阿兄他注定短命,菩萨都断过,他是决计活不到成男成丁的。要不然我们的好阿娘,怎么会把他也扔将出去,说什么都不让他回家呢!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今天有点晚,但总算是十二点之前了,还算小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