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,自己一提这事, 她们的神色就都不对了。
也是, 李三娘毕竟是个女人,还是个厉害之极的女人,她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这种事?柴绍自然是半点口风都不敢露。待会儿等她知道了那位出卖了他们姐弟的美人儿, 居然是被她未来的夫婿给藏起来享用了,那滋味想来也会格外酸爽吧?
还有柴绍那厮, 他一面踩着他们兄弟攀附上了李家, 一面却还想着要左拥右抱、坐享艳福, 世上哪里有这等好事!今日, 自己少不得就当着李三娘的面,把他的这层脸皮给彻底扒下来,看他以后还怎么做李家的好女婿!
唯一可惜的是,今日自己明明是紧跟着柴绍过来的,还故意说出了那番话,就想把柴绍钓出来,先把他恐吓一顿,再跟李三娘透露此事,一箭双雕,最好挑得他们当场反目,那才正经叫报了仇雪了恨!没想到柴绍竟然没有露面,这热闹大概是看不成了……
想到这里,他又是得意又是遗憾,情不自禁地叹出了一口气来,只是这口千回百转的气还未叹完,就见门帘蓦然一起,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满身寒风大步走了进来,脸色则是比外头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——不是柴绍又是谁?
柴绍原是比凌云落后了几步,走到门外时正好听到了宇文承业最后两句话,心头自是惊怒交加:秦娘的事,他早就想告诉凌云了,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,没想到却被宇文家的人给查了出来,如今显然还要添油加醋地告诉凌云——若让他们把话先说出来了,自己可就越发解释不清了!
想到此处,他冷冷地扫了宇文承业一眼,“原来是三公子大驾光临,可我怎么记得,三公子好像还欠了我十六脚呢?”
宇文承业见到柴绍进来,眼睛原是一亮,听到这话之后,被柴绍踢过的肚子和小腿却仿佛自己生出了心思,一抖之下便往回狠狠地缩了缩。
好在这情形他早已有了准备,定了定神,他还是抱手笑道:“原来是柴大郎!当初的事,的确是小弟无礼,柴大哥若要怪罪,小弟日后恭领便是,不过今日我要说的这件事到底事关生死安危,跟柴大郎也是关系匪浅,不知大郎可否先让小弟把话说完?”
看着柴绍,他笑得眯起了眼睛:“还是说,柴大郎这么匆匆而来,开口便是问罪,其实是不想让小弟把话说出来?”
这话说得自是冠冕堂皇,却又犀利之极。柴绍不由得一怔,他原非迟钝之人,此时瞧着宇文承业胸有成竹的笑脸,顷刻间便明白过来:不对!宇文家自来睚眦必报,这次有备而来,看来不仅是打算拿这件事来挑拨离间,恐怕还想着要激怒自己,好让事态变得更加难以挽回!
想明白了这一点,他索性没再搭理宇文承业,而是转头看着凌云诚恳道:“三娘,此事原是一言难尽,不知可否先借一步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