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件事,如今已没有别的法子解决。得罪之处,还请柴大哥体谅!”
柴绍看到凌云神色,就知道事情不妙,听到这一句,心底更是一凉:凌云出手虽然凌厉,心肠其实很软,只是在家族安危面前,这份柔肠终于还是化成了铁石;或许,自己的自作主张,自己的隐瞒和犹豫,更是让这件事变得无法挽回了。他甚至都已经无法解释,他并不是舍不得秦娘,他只是有些内疚,有些不忍……
而此时,凌云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他当然应该点头,应该赞同,但不知为什么,他的双唇却已僵硬得仿佛已经无法张开。
凌云自然也瞧出了这份僵硬,心里一声叹息,却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能先对文嬷嬷道:“嬷嬷,你先去跟良叔通个气,回头等秦娘来了,他得去县衙写约立券,此事越快越隐蔽越好。”
写约?立券?柴绍身子一震,抬头瞧着凌云,脱口道:“三娘,你是想收秦娘为奴?”
凌云点了点头,认真解释道:“我仔细想过了,这是唯一的法子。宇文家行事周密,绝不会轻易放过秦娘,今日过来,不过是要借刀杀人。咱们也只能顺水推舟,让他们觉得一切如愿,才能保住秦娘的性命;至于让秦娘卖身为奴,一来即使被宇文家发现,我也有理由应对,二来,我自己才能放心。”
因为只有奴婢,才不能去告发主人,也不能泄露主人家的秘密,不然无论按人情还是按律法,都只有死路一条。她并不想要秦娘的命,但也不能把他们一家人的安危,都毫无保障地放到她的手上!
柴绍自是立时便明白了过来:原来她说的“得罪”是这个意思!他心里不由一松,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:“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……”
凌云奇道:“你以为我准备把她关起来?”
柴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,随即又忙点头笑道:“是我想错了。”
凌云看着他的笑脸,心情却是一沉:不,他并不是以为自己想关押秦娘……那他一定是以为,自己是想杀了秦娘!他以为自己为了避免可能来到的危险,就会去杀掉一个并不曾故意害人的弱女子?去杀掉一个他想保护的人?
心里仿佛有什么地方轻轻塌了下去,并没有烟尘四起,只是留下了一小片的空空落落。
沉默片刻,她直视着柴绍的双眼,缓声道:“柴大哥,我不瞒你,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,我的确没法喜欢这位秦娘,却也不至于把那些事都怪到她的头上。何况我说过,以后我会尽力做好我该做的事,秦娘既然已是柴大哥的人了,我自然也会护她周全。眼下让她为奴,的确是委屈了她,但这只是权宜之计。柴大哥,你放心,待到事情过去,我自会还她自由,不会让她一世为奴为婢。”
柴绍不由彻底呆住了,有心想解释一句:秦娘不是自己的人,他并没有不放心,更不觉得这么做会委屈她……但看着凌云黑白分明的眸子,坦坦荡荡的神色,所有的解释到底还是化为了一个无声的苦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