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微觉意外,这位二郎原来今日才回家,找自己也是为了阿哲的事。她想了想索性点头道:“阿哲是在我那里吃了漆盒里的点心,太医说,他是不耐漆性,这才病倒的;至于我救了他,倒也谈不上,只是他发病时喉管闭塞,我不得不拿剑在他脖子上又开了个气道,暂时救了个急。”
柴青眨了眨眼,只觉得自己听到的每句话都不艰深,但合在一起,却如同经书天文,他怎么就听不懂呢?不过阿哲的脖子……刚才阿哲指给自己看的,就是所谓开气道的口子么?
怎么可能!
他越想越觉得凌云是满口胡言:“什么不耐漆性,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太医编出来的鬼话?还有什么拿剑在脖子上另开气道,你分明……”他有心说凌云是故意要害阿哲,但想想那小小的伤口,实在不像故意伤人时留下的,只能哼了一声:“你分明是拿剑在上头比划了一下,就说什么开了气道了,你一个妇人,会用什么刀剑,说出来真不怕被人笑话!”一面说,还一面拍了拍自己腰上挂着的短刃,满脸都是不屑。
他身上带着短刀?凌云心头顿时一跳,盯着柴青问道:“你会用刀剑?”
柴青傲然道:“那是自然,我七岁就开始跟阿兄学习武艺,如今已练了五年的刀,虽还比不得阿兄,在这长安城里却也闯下了一番名头!”他斜眼瞧了瞧凌云:“怎么?你还想拿什么刀剑之类的话来糊弄我?”
凌云的眼睛顿时亮了:“好!”他擅长用刀剑,那简直再好不过了!只是……她目光在屋里一扫,转身拿起了一叠纸,往案几上一放:“来,你划一刀试试,看能不能划开第一张纸,却不会伤到下面的纸张。”
柴青吓了一跳,这纸张何其之薄,这么一叠紧贴着放在一起,一刀下去怎么可能只切开一张?他低头看了看案几上的纸,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凌云,脸色一沉怒道:“你是在消遣我么?天底下哪有用纸来试刀的?”
凌云看着柴青微微涨红的脸,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彻底熄灭了——他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,自然更无法代替自己看护阿哲。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光,她心头的失望简直难以言表:“既然如此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回去守着阿哲,回去等着柴绍
柴青听得又惊又怒,见她真的转身要走,忍不住叫道:“你这算是什么?拿这么个难题来戏弄于我,然后你自己便一走了之?”
凌云此时原已不想说话,听他叫得气急败坏,也只能耐着性子道:“我不曾戏弄你。”
柴青“哈”地笑了一声,指着案几道:“拿这么一叠纸来难为人,你这还不叫戏弄人,难不成你练刀便是这么练的?你倒是给我划一刀试试,看你能划成什么模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