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向屏风的方向欠了欠身,凌云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。门帘一落,将那幽幽的清香和低低的叹息都留在了她的身后。
楼下,小鱼和柴青此时也已发现凌云被叫了上去,柴青的眼里顿时放出光来:“师傅师傅,师姊一个人在上头会不会被那些人刁难啊?不如让我上去探一探?”
他话音刚落,凌云已大步走下了楼梯。柴青“啊”了一声,好不失望。不过等到凌云把经过简单一讲,他又兴奋地搓起了手:“还真是宇文家的人?他家的人我最熟不过了!师傅,天黑之后我想去瞧一瞧,万一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……”
沈英摇了摇头:“不管他们有何打算,都跟我等无关。”看到柴青蓦然垮下去的肩头,她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不过你若想跟小鱼练练这潜行的本事,倒是可以去求她带着你上去一回。”
柴青大喜过望,转头就去瞧小鱼,小鱼却是一脸无聊地打了个哈欠:“楼上有什么好去的,有这工夫,我还不如回去睡觉。”柴青哪里肯依,抓着她姊姊长姊姊短的软磨硬泡,小鱼则愈发拿乔,到最后才终于憋不住地喷笑出来。
凌云看得不由莞尔,宇文家这行人的确有些古怪,宇文九娘这个人也的确有点意思,虽然就如师傅所说,此事与自己无关,她还是有些好奇:她们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?。
她自然不会料到,没过几个时辰,柴青和小鱼就带来了一个令她做梦地想不到的消息:
宇文家的确是想让九娘悄悄赶回去嫁人,而他们看中的对象,居然是李渊!
这事实在震撼,就连沈英都吓了一大跳,脱口问道:“你们是不是听错了?”
柴青忙道:“这如何还能听错?天下难不成还能有第二个唐国公?那嬷嬷说得清清楚楚,宇文家老三写了半寸多厚的一封信,就是求唐国公照顾他这位幼妹。他家是疯了么?居然连热孝都不管了,要上赶着把女儿送给人做妾!师傅,咱们不如把那封信给偷出来吧?我看那小娘子也不是个好的,似乎之前是不愿意的,今日又改主意了。若是没这封信,唐国公指定不会要她。”
凌云沉默良久,摇了摇头:“不,我父亲……会要。”
震撼过后,她的心头已是一片澄明,甚至比什么时候都看得更清楚:宇文家并没有疯,他们失去了家主,急需为家族找一个外援,留一条退路;而父亲也需要朝廷里有人帮着说话。两家结盟,各取所需,宇文九娘就是那一纸盟书,莫说她年轻貌美,就算又老又丑,父亲也会欣然笑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