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去?
陶大郎一愣,正要再问,眼前突然一花,却是凌云一按墙头,纵身而出,竟是直接从寨墙上跳了下去!
这寨墙足有两丈多高,墙上的众人顿时哗然惊叫,探头去看,却见凌云急坠而下,却在落地之前单手一拽犹自挂在寨墙上的那道攀绳,身形顿时一缓,在袍角飘飞中稳稳地落在了地上。
何潘仁见她跳下,也是飞身下马,上前一步,恰好站在了凌云的身前。
凌云跳下之时根本未曾多想,但此时对上他灿若星辰的双眸和眼眸里掩藏不住的笑意,才突然意识到,自己好像……又鲁莽了。
几年不见,何潘仁依旧是这般风姿优雅,气度从容,她却当着所有的人直接跳了墙!
随即她又注意到,何潘仁身上的衣袍看似简素无华,质地却是异常光洁细密,看不到半点灰尘,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;而她自己忙碌厮杀了一夜,如今衣服上都是烟火灰尘的痕迹,脸上想来也干净不到哪里去,更别说那满身的汗味、焦味和血腥味了!
羞愧之下,凌云几乎没后退一步,也好离何潘仁远一点,但在他了然的笑容里,到底还是咬牙稳住了身形,尽量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:“何大萨宝,好久不见。”
何潘仁轻轻点了点头:“是啊,三年又十个月了。”好在她依然是半点都没变,还是这么率真,这么……有趣。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,才能压住步伐,才能以最好的仪态出现在她的面前,但比起她的这兴之所至的一跳,他的准备和忍耐,却是根本都不值一哂。
凌云原是尴尬得恨不得用脚趾挠出条地缝来,好让她再次跳下去,听到这一句,却是从头到脚都是一僵,一个字都接不上来。好在何潘仁轻轻一笑便转了话题:“这次的事,原是我考虑不周,又没能及时赶到,才连累了你们,给你们带来了这般麻烦。”
这话是什么意思?凌云疑惑地看了看何潘仁,连尴尬都忘了大半。
何潘仁微笑着解释道:“我在几个月前接手了司竹园,山寨里人多事杂,外头也是千头万绪,这中原的规矩我又不甚知晓。因此,前几日我便冒昧把李老庄主全家都请去了司竹园,想让他指点一二。不曾想却因此连累了你的人,让长安那边发现了你的下落。我原是想着,这数百人不足为患,没料到他们竟会连夜突袭。都是我虑事不周,救援不及,才让他们惊扰了庄园。这一切,自然都是我的罪过。”
凌云恍然点头,难怪陶二会失陷在李老庄主家,原来是这么回事。但转念之间,她心里又生出了更多的困惑:“那安罗刹……”她是怎么回事?她坚持给庄园送的礼又是谁的意思?她还说在江都那边师傅帮了她的大忙,难道……
何潘仁笑微微地打断她的思绪:“她帮我做过几年的事,如今已回西域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