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康时霖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,赵元勋和朱氏都有点懵圈。
两人都把目光投到赵如熙身上。
“熙姐儿,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朱氏问道。
见康夫子一言不合就把崔夫人往外赶,崔夫人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十分尴尬。
赵如熙顾不得母亲的问话,连忙上前安抚康夫子:“夫子,您冷静冷静。崔夫人也是为我考虑,怕我以后被人骂。咱们先把问题解决再说行吧?反正那画法我肯定要教给您的,班也会办。最多换个形式,不让人说闲话。”
康时霖这才放过崔夫人。不过仍满脸愤懑,用他那双小眼睛使劲儿瞪着崔夫人。
崔夫人做了那么多年女权卫道士,可不怕他。
她理了理衣裳重又坐下,面无表情,眼睛眨也不眨,半点不受康时霖瞪眼的影响。
康时霖拿她没办法,只得悻悻坐回去。
赵如熙这才有空把她教康夫子他们画画的事跟父母说了。说到收费三千两银子的学费时,还挺不好意思。担心在座的觉得她狮子大开口,掉钱眼里了。
“这、这……”朱氏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,目瞪口呆,也没法理解女儿这种操作。
她不由转过头去看向丈夫。
赵元勋也皱起了眉头。
康时霖又不是傻的,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不妙,赶紧问崔夫人:“崔丫头,这做法,有什么不对吗?”
有什么不对,问题大了去了。
不过崔夫人知道康时霖不是不谙世事,而是不理世事。反正他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,又是个名士,在绘画界他称第二,没人敢称第一。稍微放浪形骸一些,没人会跟他较真。日子久了,这位老先生就把规矩扔到了脑后,想怎么做就怎么做,任性得很。
她只好把其中道理跟康时霖说了。
结果康时霖听闻这样做会遭人非议,一挥手道:“说就由他们说呗。这些卫道士整日里啥事不做,就知道议论这个,议论那个,跟一群长舌妇似的。想让他们满意,咱们还能不能活了?”
崔夫人苦笑:“您老人家可以,但赵如熙她不行啊。孩子年纪小,心理承受能力差。这被人说来说去,她出去怎么见人?万一想不开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不说了,停住话头,由着康时霖自行理解。
康时霖瞪着眼看着崔夫人,又转头看向赵如熙,问道:“熙丫头,你怕吗?”
赵如熙可不敢说不怕。
原先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她就反思过自己了,觉得自己没有能力、胆气和心力去跟整个社会做抗争。她想享受美好的生活,不想天天被有非议,在夹缝中生存。
现在也是如此。为了赚那点银子,饱受别人非议,不值得。想赚钱,她有的是法子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