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什么?”朱氏返身回来,坐到椅子上,打开匣子。
看清楚匣子里面装的东西,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拿出银票来看了看,发现这银票是真的。再数了数,一共三万六千两银子。
“你这是打哪儿来的?”她抬起头,问女儿,神情有些紧张。
赵如熙不由笑了起来:“娘,昨日康先生和崔夫人说这事的时候您也在场,您忘了?这是今日师父帮我收的束脩,每人三千两。”
她从里面拿出九千两银票:“这是我师父和两位师兄的。师父硬要给我,我当时不好推辞,所以拿了。这钱我不能要,得还回去,或是买相应的礼物回个礼。”
她把剩下的银票推了推:“这是我这次赚的钱。”
大夫人一怔,跟碰到烫手的东西一样,把银票又推回给赵如熙:“你给我做什么?自己拿着。”
她正容道:“孩子,因为娘的疏忽,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。”说着,她鼻子有点酸,“爹娘不知如何弥补才好,怎么还可能要你辛苦赚回来的钱?养家是爹娘的事,你的钱你自己拿着。”
昨晚赵元勋领着赵如熙回来后,因为情绪太激动,没有留在外院,而是直接回了后院,宿在了大夫人房里,拉着大夫人说了半宿的话。
赵如熙当时敷衍吴宗,说她因为家贫,没有笔墨纸砚,所以用炭条画画。这些话,赵元勋原原本本跟妻子说了。
说着这话,他一个大男人都红了眼,更不用说一片慈母心肠的朱氏了。
夫妻俩流着泪,商议着以后好好对待赵如熙,绝不让她受半点委曲。以后她出嫁,家中也尽可能地给她办嫁妆。至于她赚的钱,自然更是一文钱不会要。
他们本就愧对于她,孩子自己辛苦赚的钱,他们怎么可能厚颜染指呢?
换句话说,富裕家庭里的孩子,比如赵靖立、赵靖安,比如赵如馨和赵如语,无论嫡庶,无论是不是养女,他们都不会想着要去赚钱。因为他们衣食无忧,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需求。
可赵如熙呢?先是去给庆阳县主画首饰图赚钱。即便明知自己的身世有蹊跷,她很有可能是侯府嫡支嫡女,仍然不辞辛劳地每日晚归,就是为了赚些银两。
这次不顾名声不要名份,在教画画的时候也想要收三千两一人的束脩,也是这孩子想要赚些钱。
为什么要赚钱?因为她穷怕了。
她手里没钱,心里没安全感。这都是穷闹的。
面对这样的孩子,他们做父母的心中愧疚都来不及,哪里会要孩子辛苦赚来的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