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如熙看了葛妻一眼,见她嘴巴张开又闭上,旋即低下了头,似乎放弃挣扎了。
她转头对葛五道:“如果葛师傅你找到了好去处,我自不会多说什么。毕竟人各有志,你应下了别人,自当遵守承诺。但我看你们的神色不像是没事的样子,定然有什么让你们为难。你也知道我是你师兄介绍来的,葛师傅你即便不能去我那里做事,如果能帮的,看在王师傅的面上,我也会伸手帮一把。”
“多、多谢赵小姐的好意。只是这事……”葛五摇摇头,“就不劳烦赵小姐了。”
郑中人一听葛五惹上了麻烦,就有了退意,不主张赵如熙为了个工匠就去招惹麻烦。
可现在看到赵如熙似乎对葛五志在必得,他便出声道:“你们恐怕还不知道知微居士的身份吧?知微居士不光是绥平伯府小姐,还是枯木先生的徒弟。”
见葛五露出疑惑的神情,显然不知道枯木先生是何方神圣,郑中人又解释道:“枯木先生是圣上的表叔,是绘画圣手;他的大徒弟是吏部尚书,二徒弟是工部左侍郎,三徒弟是大理寺右寺丞。”
他对赵如熙做了个手势:“这位知微居士,是枯木先生的四徒弟。”
别处的小老百姓,可能对朝庭官员的职位高低不大搞得懂,但京城的百姓不一样。活在皇城根下,他们对于官职和爵位的高低都是了解一些的。
听到郑中人报出的这一串儿的官职,尤其是“圣上的表叔”和“二徒弟是工部左侍郎”这两句,葛五夫妻俩的神情都激动起来。
葛妻早在听闻赵如熙是“绥平伯府小姐”就想说话了,这会儿终于忍不住,一下子跪到了赵如熙面前:“求小姐救救我们。”
葛五赶紧起身,拉起妻子:“你别这样,别为难知微居士。”
他又朝赵如熙歉意地笑笑:“对不住,妇道人家,啥也不懂,您别见怪。”
他在银楼干了几年,比只在家里呆着的妻子更懂得人情世故。
他得罪了权贵,或许眼前这位小姐比那人地位更高、更厉害。但人家为什么要替他一个小小的匠人出头,而得罪同一阵营的权贵呢?
他又不是不可替代的要紧人物。
见葛五把妻子拉起来,赵如熙也没阻止。
等夫妻俩都沉默着落座,葛妻已经低下头去默默抹起了眼泪,她才问道:“你们能跟我说说事情的原委吗?如果我有能力,我会伸手相帮,因为我听说葛师傅的手艺不亚于王师傅,我希望葛师傅能到我的银楼里做事。”
她这么一说,葛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,希冀地看着丈夫。
葛五自己也升起了一丝希望。
他道:“是忠勤伯府。”
他抬起头,看向赵如熙:“我以前就是在忠勤伯府家开的银楼里做事。后来银楼里有人诬陷我偷了玉石,忠勤伯世子和掌柜也不相信我,让我赔偿损失,还让我坐了两年牢。我出来后,忠勤伯府银楼掌柜又跑来邀请我,我当即就拒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