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下人领着康安进来了。
“伯爷,康安有礼了。”康安行了一礼。
“免礼。”贾颂临一摆手,好奇地问道,“不知道枯木先生让你来,所为何事?”
那几个朋友也都没有再吃饭喝酒,一个个转头看着康安。
康安不慌不忙又行了一礼,把贾浚泽下套逼迫葛五,赵如熙不知内情聘了葛五,今天贾浚泽跑去北宁威胁赵如熙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。
为了做好这件事,他临离开画院的时候还特意找过高卫强和鲁伯,把贾浚泽说的那些话都一字一句打听清楚,并牢牢记了下来。
贾颂临惊怒交加,嘴里不停道:“这孽子,这孽子……”
“这是贵府世子爷的原话,小人复述的一字不多、一字不少。当时我们老太爷听到这话,差点没晕厥过去。被扶起来后流着泪派小人来,跪求伯爷高抬贵手,饶过绥平伯府一门几十口人和他老人家的爱徒。”
说着,康安跪到了贾颂临面前。
贾颂临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跳了起来,避开了康安这一跪,又赶紧亲自去扶他:“是犬子的错,犬子的错!康管家万莫如此。犬子那就是胡说八道,随口放的狠话,当不得真。我贾颂临不过是个小小的伯爷,四品武将,哪有什么能力让绥平伯府家破人亡?那不过是犬子信口胡诌。你回去跟老先生说说,万万当不得真。”
康安别看貌不惊人,但他能被康时霖看中,长年带在身边,不光能力强,演技高,还是个有武功在身的。
即便贾颂临用力拉拽,他也死活不起来,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五十来岁的老头儿看起来格外可怜:“没有能力,贵府世子哪里敢说这话?既这样说,那肯定就有能力。另外他还说要强了我家老太爷的小徒弟……”
“可怜我家老太爷事隔二十年再收徒,对小徒弟疼爱的不行,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,却要被贵府世子这样羞辱。当时赵五姑娘就要去寻死,还是画院里的众人拦住她。画院众人当时都纷纷要来向贵府求情,求贵府高抬贵手,放过绥平伯府,放过赵五姑娘。还是我家老太爷拦住了,说自认还有两分薄面。没准伯爷看在他老人家那张老脸上,或许会放过他小徒弟一条生路也未可知。所以便先派小人来试试看,看伯爷能不能给他老人家两分薄面,饶过他小徒弟。”
这话说的端的可怜。坐在一旁边的那几个朋友都面露古怪之色,看向贾颂临的目光也怪怪的。
说到这里,康安还重重朝贾颂临磕了一个头:“求求伯爷,放过绥平伯府,放过赵五姑娘吧。”
贾颂临的一张老脸早已涨红成了猪肝色。
康时霖是什么人?那是连皇上都敢骂、皇上也愿意让他骂的主儿。而他贾颂临算个什么东西?在这些朋友面前,他或许是个伯爷、是个武将,可在康时霖面前屁都不是。要是康时霖死揪着他不放,他这个四品武将能不能做还两说。
要知道在皇上眼里,康时霖这个表叔是不可替代的;但他贾颂临这个四品武将是可以随便换人来做的。
贾浚泽犯了混,康时霖要是打上门来,指着他的鼻子骂,他倒是不怕。既然被老先生骂过了,这事就这么过去了。即便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,最多议公事的当口随口说一句,叫他多管教儿子。京中人也最多议论两句就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