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笑道:“老陈你是南阳人,也没去过其他地方,喝了这酒,自然觉得好,且为之自豪,我能理解。但天下之大,好东西多了去了。只说这酒没能成为贡品,就说明它还有不足之处。枯木先生是皇上表叔,与先皇堪比亲兄弟,什么样的贡酒没喝过?你别吹得太过,到时候倒叫枯木先生他们失望。”
陈康的笑容一僵,旋即道:“蔡大人说的是。我这井底之蛙,喝到一点顺口的酒便以为是天下第一了,倒忘了赵大人和枯木先生的来处,惭愧,惭愧。”
“不过萝卜白菜,各有所爱,没准枯木先生和甘大人、周先生他们就爱这一口呢?他们既来南阳,赵大人拿出南阳的酒给他们尝尝,也不失您的一番心意。所以倒不妨一试。”
“我相信这定然是好酒。”赵如熙点头道,“一会儿我就让师父他们尝一尝。”
听到这话,陈康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,无比灿烂。
“听话听音,锣鼓听声”。赵如熙这话表明,她愿意接下他陈康的好意,而对蔡耀宗持拒绝的态度。
哼,蔡耀宗这老狗想拆他的台,门儿都没有。
“嗯哼!”蔡耀宗用力咳嗽一声,宣召自己的存在,这才向赵如熙道,“我这会儿过来,除了跟枯木先生他们请个安外,还想跟赵大人你说一件事。”
“我后来想了想,觉得赵大人能被皇上钦点为状元,无论是学识还是能力都应该是极顶尖的,我再用看普通新任官员的眼光来看你,着实不妥。”
“我打算从我这里拿出督粮、水利这两项事务给赵大人;李利大人那里到时候也分一两项事务出来给赵大人。你看如何?如果赵大人没意见,一会儿我回衙门就跟刘大人禀报这事。”
赵如熙还以为蔡耀宗还会再跟她斗两个回合呢,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放手了,倒让她觉得有些意外。
她站了起来,朝蔡耀宗作了一揖:“多谢蔡大人肯提携后辈。既然蔡大人一番好意,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,将这些事务接下来了。”
不等蔡耀宗的脸上绽开笑容,赵如熙又道:“其实蔡大人说的并没有错,我虽念书比别人强些,但因为年纪小,平时接触的庶务也不多,对于政务确实不如你们熟悉。所以我想恳请蔡大人允许我把盐、粮的卷宗和账目看上一遍。”
蔡耀宗的脸色一变。
赵如熙不等他说话,又道:“不过蔡大人放心,我只是了解情况,学习学习,其他的一概不做。甘大人已然致仕,不再在朝廷做官,他替我看账本的话也只是玩笑话。这样做不合规矩,我也不好容易让他老人家太过操劳。”
“这……”蔡耀宗的脸色极为不好看,“赵大人,你年轻,有些官场规矩你可能不清楚。别人管辖下的事务,如果不是上官,其他同级或下级官员是不方便插手的,更不用说看卷宗和账目了。”
“手伸得太长,是一件极犯忌讳的事情。如果我答应了你,这件事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没有好处。所以对不住了,这件事请恕我不能答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