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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立春没再说话,还没收工他就回家一趟,他倒是有伤跌打损伤的药,可是才不舍得给这个贼用,他找了一只小瓶子放点油加点盐再放点辣椒面,哐哐一摇晃,就成了治跌打损伤的“红花油”,嗯,还加了一些风油精。

    之后,顾立春带着药瓶,找到顾九要给他上药,顾九死活不愿意,顾立春由不得他,生拉硬拽把他弄到一边摁着坐下,强行上药。

    他把“红花油”倒在顾九那只受伤的脚面上,拿一块棉布用力地擦拭。

    顾九如杀猪般地惨叫起来:“我的娘哎,你这是啥药水,这么疼?”伤口上撒盐又撒辣椒油,能不疼吗?

    顾立春道:“这药可贵了,我从农场药店买的,店员说,越疼说明吸收得越好,你忍着点儿。要不是我不小心砸了你,我才不舍得给你用。”

    顾立春说着又倒了一回,顾九疼得直开口求饶:“我的亲娘,你饶了我吧,我不怪你,不怪你行了不?”

    说完,他挣扎着要起来。

    顾立春突然大声道:“九叔,你这脚不像是扭伤,倒像是石头砸伤的,你是干什么去了?”

    大家一听这话,耳朵刷得一下竖了起来。

    顾立春自言自语道:“立冬他前几天用石头砸伤了一个贼……”后面的话没再说了。

    顾九也顾不得疼了,瞪圆了眼睛,虚张声势地质问道:“立春,你啥意思?你家进贼跟我啥关系?”

    顾立春微微一笑:“也没说跟你有关系,九叔,你紧张什么呀?”

    大家沟也不挖了,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顾九一看情况不对,急忙撇清自己,冲着田三红嚷道:“立春他娘,你说说,进你家的那个贼长得啥样子?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。”

    田三红道:“我家立春又没说是你,你嚷嚷个啥?”

    顾立春道:“是啊九叔,别激动。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又傻又没良心的人,咱们都姓顾,我爹刚去世,尸骨未寒,但凡是个人也不会想到去偷我们家,再说,他也不动脑子想想,我不经常在家,我弟又小,我怎么放心把我们全家的活命钱放家里。”

    他说者有心,听者也有意,有个别人就把这话默默记在了心里。

    这时候,收工的铃声响了,顾立春收起药瓶,缓缓站起身。扛着铁锹跟着田三红一起回家。

    当天夜里,顾九出来上厕所时,掉进了粪坑。据说人捞上来时,把大家给熏得半死,他自己还摔断了腿,磕破了头,村里议论纷纷,有人说顾九就是进顾立春家偷钱的那个贼,他掉粪坑是因为顾大江的灵魂还没走远来报复他。毕竟,这人活着的时候是个混人,死了也是个不好惹的鬼。一时间,顾家村是人心惶惶。大家晚上出门都小心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