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纷纷摇头:“我也不信。”你们革委会全是这种人,你说你没见过,你眼瞎吗?
王铁还想要发作,金发拼命地拽拽王铁的衣角,让他别说话了。
王铁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的顾立春,再看看群情激愤的群众,只好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。
他没好气地大声道:“都散了吧,我们继续刷标语。”
那边江穆已经写完了标语,就剩下两人的任务还没完成。
王铁和金发就是搞这些起家的,比别人更敏锐。他们生怕顾立春再抓住他们的把柄,死活不肯再写标语了,写过的标语反反复复地检查,就怕哪一处写错,弄得两个人精神高度紧张。
可是他们发现了,除了标语外,他们还面临很多还有别的问题。
他们坐的椅子上时不时地会有几张带着领袖照片的报纸,两人知道,要是不小心一屁股坐上去,那就是侮辱伟大领袖;脚踩上去也不行,要是不小心撕破领袖照片,那就是肢解领袖,可以打成现行□□。
顾立春的脖子上整天挂个相机,时不时地对着他们咔嚓咔嚓一阵拍照,两人问他拍的什么,对方是笑而不答。好容易熬到顾立春上班去了,他们发现,有人拿着相机继续拍。现在,两人现在一看到相机就紧张,一看到顾立春也莫名其妙地紧张。说长得凶的人可怕,那是他没见过,那长相纯良的人的可怕。
除此以外,他们还发现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,有人一边观容着他们一边拿本本记录着什么,他们追上去要看,人家嗖地一下跑开了。这么做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,而是所有的人。两人犹如惊弓之鸟,整天惴惴不安。
江穆做为旁观者直替王铁和金发捏一把冷汗,长此以往,两人得被折磨得发疯。同时,他对顾立春的手段也有了新的认识和一丝忌惮。他没来五场时,一直不服气顾立春,觉得自己要是有这条件,肯定做得比他还好,可是现在……他一时无法形容这种复杂的心理。
王铁和金发来五场,一是负责监督劳改犯,二是趁机搜集顾立春的罪证,结果倒好,对方的罪证没搜集到不说,自己不知道落了多少罪证在对方手里。
两人心里忐忑不安,一有机会就试探顾立春到底掌握了多少不利于他们的罪证。
每当这时,顾立春就顾左右而言他,什么都说,就是不说他们想知道的,再问,他一脸深沉地道:“两位是想向我交代什么吗?你们终于想通了,好,那咱们来说说。你们放心,对待犯了错误的同志,我一向提倡要宽大处理,毕竟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。”
两人咬牙切齿地道:“我们没什么可交待的,我们是来问问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