汇报完工作,顾立春回办公室也没跟梁科员说提干的事,不知道能不能通过,别让人家空欢喜一场,等结果出来再说吧。
顾立春交待完工作,就带着赵高去出外勤。
他先去草编厂看看,他舅舅一家今天全在这儿,顾立春惊讶地发现,他姥姥、舅妈、表姐竟然都会编东西,手艺还非常不错,尤其是表姐,编的东西特别精巧好看。
他夸道:“小珍姐,你这手艺真不错。”
田小珍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我小时候跟着爸学过,瞎编的。”
顾立春笑着说:“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,你们多住几天。”顾立春顺便问他们家里的安排,得知有亲戚来帮他们看家,就更放心了。
巡逻完草编厂,他又去猪场看看。
这一窝猪养了快一年了,一个个肥得走不动道儿。猪圈打扫得很干净,没有异味,因为总喂它们吃发酵饲料,满猪场都弥漫着一股酒味。
孟念群还在实验用酒曲酒槽发酵芦苇和干草。
顾立春看了这满屋子的瓶瓶罐罐,里面放着各种酒槽和酒曲,地上堆放着一堆堆芦苇叶、干草、苜蓿、麦秸秆、稻草等。
他低头嗅了嗅发酵好的饲料,有的发酸,有的有果香味,有的有甜香味。
孟念群指着这些东西说道:“目前实验的青菜、青草、苜蓿效果最好,不过,这几样东西就算不发酵猪也爱吃。关键是用干草、芦苇叶和麦草、稻草之类的发酵实验,这些东西到处都有,还好保存。”
顾立春道:“我忘了在哪本书看到过,好像是用麦麸、稻糠制造出的酒曲发酵效果不错,要不你试试。”
孟念群拿起笔记本记下来,“行,我试试。”
顾立春溜达到门口,看看外面无人,便回过头望着孟念群问道:“大伯父现在还在北河省的监狱,你妈和大堂哥在青海的劳改农场,那么二堂哥呢?还在救济院吗?你三婶是在京城还是在哪儿?”
顾立春明白孟安京的良苦用心,是想让他远离这些斗争,可是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。有些斗争一旦开始,单方面想停战不可能。他不喜欢陷入被动,他了解的情况越多,就越有可能掌握主动权。既然从孟安京那里无法打开缺口,那就换个方向从孟念群这里着手。
孟念群虽然也有心计和定力,但由于年龄和阅历的关系,比他父亲好对付得多。
顾立春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孟念群问懵了,他愣了一会儿,定定心神,才压低声音回答道:“对不起,顾科长,这些问题我不能回答。”
顾立春盯着孟念群的眼睛,反问道:“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这些?”
孟念群急忙摇头:“不不,你有权利——可是没有必要。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爸的一片苦心。”
顾立春换了一副语气,说道:“念群,我不能说你爸的做法是错的,他们老一辈总是主张忍耐为主。没错,大多数时候,这是一种生存智慧。可是你想想,你们目前这种处境是不得不忍。可是我跟你们不一样,我是自由的,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,敌在明,我在暗,我可以做很多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