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怀疑不光是感冒的问题,正好是因为太累了。去省城这几天,事情一件接着一件,既费脑力又费体力,而且旅社的床他睡得还不太习惯,再加上赵高那震天响的呼噜声。他今天睡一天,明天差不多就该好了。
顾立春又问:“陈禹走了?”
二奶奶笑道:“这孩子挺有意思,帮我干了一上午的活,又是打水又是扫院子的,中午还帮忙做了饭,我留他吃饭,他不肯,跑了。”
“你能起来不?要不我把饭端过来?”
顾立春忙说:“不至于,我马上起来。”
他下床穿好衣裳,出去吃午饭。
他们正吃着饭,田三红却回来了。
顾立春无奈地说:“妈你怎么回来了?不是说让你躲远点吗?别把感冒传染给你。”
田三红不在意地说道:“没事,我身体好,你传染不了。”
说着话,她把手掌放在顾立春的额头上,试试体温,还好不烫。
吃完饭,歇了一会儿,顾立春吃了药,被大家赶回房间继续休息。
他昏天暗地地睡了一下午,4点多钟的时候,他才醒来,这一醒来,就觉得清爽许多,人也不困了。他坐起来拥着被子看会书,浮生偷得一日闲,也挺好的。
他正看得入神,门被敲了几下,是孙厚玉和赵高来了。
顾立春看着赵高,说道:“今天我请假,你又提前下班,小心大家对咱们科室有意见。”
赵高笑嘻嘻地说:“没事,下午领导都不在。”
赵高看了一眼孙厚玉说:“小孙,顾哥胃口不好,你去小卖部给买点山楂片啥的。”
孙厚玉知道两人是有事商量,便笑着答应道:“哎,好咧。”
孙厚玉一离开,赵高就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说:“顾哥,下班前我刚好接了个电话,本来是打给你的,你不在,我就替你接了。——放心,我把老梁支出去了。”
顾立春点头:“嗯,你快说。”
赵高高兴得手舞足蹈,语气激动:“电话是葛珲打来的,真是大快人心。他说大家一听说王年木不行了,再加上咱们贴的大字报被大伙看到了 ,于是墙倒众人推,鼓破万人捶。
革委会的人带头批判他,给他列了一大堆罪状。他的对头,就是那个姓秦的,带人还抄了王年木的家。我的乖乖,这家伙真的没少捞钱捞东西,就在你家房子里的地下室里,藏得满满的。姓王的头上顶着“贪污犯,窝藏敌特、现行□□”等等一大堆罪名。
本来那家伙还有可能留半条命,结果一听说家被抄了,罪名一大堆,苏醒过来又气死了。他这一死,葛伯立即去买了一挂鞭炮庆祝,听说这两天,城里总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葛珲说肯定是为姓王的放的,他这人真是死得其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