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不恨曹盼吗?如果不是她,不是她这样拖着不疑,他的一生不该如此的。”孙尚香质问于周夫人,就差控诉她为何不像一个母亲那样。
周夫人冷冷一笑,“如果按你这样说,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生下元直才是。他这一生所受之苦,皆因我生了他来,他若不曾出生,完全无须受这份苦,对不对?”
这一句问得啊,孙尚香答不上来。
“陛下从来没有给过元直什么承诺。多年前,元直为陛下所救,后来,陛下为主,元直为谋士。陛下一直是君,元直从来都是臣。陛下从来没有让元直做过任何超过臣子本分之事。你于陛下的控诉从何而来?”喜欢曹盼是周不疑自己选的,曹盼从始至终,都只拿了周不疑为臣,周不疑最后的选择,并非曹盼让他做的,是他自己想的。
周不疑的死,若要怪到曹盼的头上,倒不如真像周夫人说的那样,从一开始,她就不该生下周不疑来,如此,周不疑也不至于一生求而不得,到最后更为曹盼而死。
“孙夫人若是来祭奠的,周家很是欢迎,若是来闹事的,就请你从哪里来,回哪里去。”周夫人大声地逐客。孙尚香她一辈子得不到周不疑的心,难道都是曹盼的错?
不,不是。周不疑不喜欢孙尚香,因为的是孙尚香自己,孙尚香到现在都不明白,到现在都还将一切的原因推到曹盼的身上,正是应证了周不疑的眼光好。
“陛下。”孙绍虽然很想立刻押了孙尚香回去,但是曹恒还没有发话,他不敢,真的不敢。
“带孙夫人回去吧。”曹恒发话,孙绍连忙与曹恒作一揖,“谢陛下,多谢陛下。”
一再作揖,孙绍从赤心的手里接过孙尚香,孙尚香想要挣开,孙绍眼看着捉不住,赤心在后面毫不犹豫地手起手落,将孙尚香打昏了。
“多谢女郎,多谢女郎。扶着孙尚香,孙绍满心感激,赤心挥手道:“不必客气,你还是带着人赶紧的回去吧。”
催促孙绍走人,赤心并未将这举手之劳放在心上。走回了曹恒的身侧。
这样一场闹剧,知道内情的人心中感慨良多,不知内情的人,也止不住好奇地打探,毕竟大魏尚书左仆射,还牵扯到了已故的女帝。
但是,这样的事,谁也不敢多论,周家啊,对于儿子这一生,为着曹盼一生不娶,不纳妾,不养婢,只过继了嗣子而终,并不怨恨曹盼半分,也是难得。
“陛下。”拜祭之后,曹恒本是要离去的,周夫人却拉住了曹恒,曹恒虽然不习惯旁人的碰触,周夫人这样的动作,曹恒停下了。
“请陛下入内喝盏茶。”周夫人动手也就罢了,一旁的周父也开口说了一句,曹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“请!”
曹恒随着周家入了内堂,并无外人在,周父与曹恒作一揖,“元直案前的先帝遗诏,不知陛下看过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