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凌清眼中的戾气稍散,放下书走到了桌边。
一边用勺子舀粥送入自己口中一边思索如今的处境,距离她及笄不过一月,上辈子母亲对她想嫁予九皇子这件事情抵触的厉害,使尽了手段想让她回心转意。
最后,凌清按照九皇子的意思,以毁了自己清白的代价进了九皇子府中。
也正是因为没了清白,原本能做正妃的身份,最后却只成了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。
凌清垂眸看着碗里的白粥,她这辈子自是不想和九皇子扯上关系,及笄前后女子都应当定下婚事,如若不是九皇子又能是谁?
蓦然,凌清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:萧傲。
白日里,母亲气极时所说的那镇北王家的纨绔,不就是萧傲?
世道如此,女子及笄后就要嫁人,凌清无力去改变就只能顺从。
嫁人,自是要嫁的。
一需得有能与九皇子抵抗的权势,九皇子再不济也是皇子。
二是需得凌清看的过眼,要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,相见生厌也不妥。
两相排除下来,所剩之人并不多,其中最为合适的人就是萧傲。
镇北王与丞相府一样都是保皇党,不沾染夺嫡之争,萧傲是府中唯一的嫡子,后院干净。
最重要的,凌清忘不了萧傲面目狰狞在乱葬岗找寻自己尸体的模样,以及动作温柔拂去她墓上尘埃时眼中的怜惜。
身子未曾好利索又思虑过重,半夜凌清又发热了,凌清所住着的扶摇院乱作一团,凌母睡下后不久听闻这匆匆的起了身,凌父被这动静惊醒,也跟着凌母一同去了扶摇院。
他们到时大夫已经被请来了,略微一把脉在原本需服用的药物上添添改改,后又开了安神的药方,嘱咐不可忧思过度。
凌母走近,瞧见凌清额边的发丝已然被汗水浸湿,巴掌大的脸苍白的厉害,无奈叹了一声,吩咐冬枝小心照料便出去了。
已是夜深,凌清即将及笄,凌父不便进女子闺房,在凌母进去时便守在门外,见凌母走了出来,上前一步询问:
“如何?”
凌母轻轻地摇了摇头,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:
“大夫说是忧思过度。”
待回到主院,两人心中都觉得女儿的亲事应当是得定下了,以免她所有心思都系在九皇子的身上。
如此这般过了半月,凌清身子终于好了不少,凌老夫人安排了去城外的慈安寺内祈福,家中女眷皆要一同前往。
虽说凌父凌母夫妻恩爱并无妾室通房,但凌家二房也就是凌父的庶弟房内却是莺莺燕燕一堆,那些妾室可以不带,但几位未出阁的小姐却是跟着一同前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