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华德填写电子病历的手一顿,他尾调上扬,奇怪问?:“那还真?是很少?见,具体说说眼睛疼的症状,眼眶泛酸还是眼瞳出?了问?题?”
辛夷哪知道是怎么个?疼法,她随口一说,支支吾吾了小半天,她才组织好语言,说:“眼眶酸,眼睛很容易流泪。”她心下?诧异,谁心理出?问?题眼瞳会出?现毛病?这么严重?,这得去看眼科医生吧?
霍华德并不知道,辛夷是为了懒鬼才来了一趟医疗署,他真?的以?为辛夷这具新身?体出?了毛病,还被实验体误以?为是心理因素。他神情一变,肃然说道:“还有别的症状吗?除了眼睛。”
辛夷略过霍华德眼中的情绪,她摇了摇头。
在辛夷以?为医生要继续谈话的时候,霍华德医生从白大褂中,取出?了一件精致华丽的怀表,他没有说话,用动作引导辛夷看左右慢速摇摆的怀表,直到她的眼睛感到莫名的疲惫,怀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......辛夷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追随之际,她的身?体再次不受控制的瘫倒了沙发上。
在辛夷沉睡的前一秒,她好像看到了霍华德摘下?口罩的样子。
而就在此刻,辛夷的拟态凶狠的瞪着年轻的霍华德医生,它遥遥站在诊疗室的入口,身?体呈现防御性姿势,极为防备医生。
如果拟态能说话,作为主人的辛夷,或许能听到精神体在哭诉。
【快跑——】
【他杀了主人。】
可就算精神体能说话,作为主人的辛夷,真?的得花费不少?时间,去消化[他杀了主人]这句警告。如果他杀了我,那么现在的“我”算什么样的存在?
霍华德冷淡对上拟态的眼睛,他悦然的摆了摆手,加强了诊疗室屏蔽精神力的装置,直到辛夷的拟态消失在了自己眼前。医生拍了拍手,喃喃自语:“作为人型拟态的高级存在,看来自主意识确实要比其?它形态的精神体,高些,聪明。”
是记恨上他了吗?
若是对比人类小孩的智商,人型拟态应该记住了霍华德作为刽子手动手的场景,虽然,这玩意不能理解,为什么死了一个?主人,还有另一个?主人存在。而它仍然能够被2.0版本的辛夷召唤作战。
这很神奇。
紧接着,霍华德看向了躺平的病人,他不紧不慢的走?了过去,屈膝跪在了毯子上,按下?墙壁上的装置,拿出?了小型探照灯,他冰凉的手指摘开?了辛夷的眼皮,对方的眼瞳不自觉颤抖着。
在意识到“颤抖”着的人,为实验体时,霍华德立马松开?了探照灯,右手往后去抓机械臂伸出?的银色器械盒,里面装着一支麻醉剂。怀表本就没有催眠人的能力,能让辛夷躺倒的人,是配合自己的实验组组长。他操控了辛夷的某项神经,令她疲惫至极,迅速进入到了睡眠状态。
霍华德低头检查麻醉剂、推针之际。
他的头颅瞬间感觉到了一道重?力,再抬眼间,辛夷轻松一跃,推平医生到了冰凉的瓷砖上。
辛夷呛声道:“没有经过病人同意,医生便可以?随便催眠病人吗?”
甚至,她现在还处于闭眼状态,一只手钳制住对方的脖颈,另一只手成拳锤飞了霍华德拿在手上的麻醉针,只听“噌”的医生麻醉针掉在了地毯上,药水飙出?了许多。
霍华德眼中诧异,不知道实验组的人在搞什么名堂,能让辛夷自主恢复意识。
而实验组的人更?纳闷了,画面上定格的最后一个?影像,便是医生用探照灯检查的场景。霍华德的诊疗室很安静,他们链接的监听设备是附着在辛夷的基因锁上的,应该能随时随地听到实验体周围的声音,但就在这一秒之后,组员什么也听不见了。就像是被一层绵人为隔音了一般。
“医生怎么回事,好端端的又?催眠实验体干什么?真?准备做回本职工作?”
“是打了麻醉剂了,肌松状态?全黑了,实验体是不是睡死了。”
“组长,我们目前没有向霍华德发出?手术指令,他是不是擅自...”
实验组组长疑心之际,表面上还在维护霍华德,他说:“实验体是自行来到医疗署的,医生是内部系统分配的,你们怎么能质疑霍华德,他可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,我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吗?”
可组长低头的时刻,又?和之前那名组员对上了视线。
该名组员会意的点了点头,会小心提防霍华德。
回到紧张的诊疗室,辛夷抹黑凑近在对方耳畔,质疑对方的医生水平:“霍华德医生,我真?为你惋惜,医生执照可不好考。”
霍华德苦笑,之前的麻醉剂是稀释过后的,果然没能成功将其?放倒。而听了辛夷这句话,他皱眉应答道:“我这都是合法合规的就诊程序,你的心理压力太大了,让你好好睡一觉难道也犯法吗?”
“你居然还想吊销我的医生执照?”
霍华德冷冷道:“不识好人心。”
辛夷不怒反笑,她的手摩挲到对方的骨节分明的手,接着用力一折,霍华德医生便不依不挠的叫着:“疼疼疼,我是医生,你什么情况?你再这样,压在我身?上不让我动,我叫保卫遣你走?了。”
“病人,病人?你醒醒,我们不在梦里,这是现实。”
观对方如此作态,辛夷扯了扯嘴角,脸上勉强露出?一抹笑容。
“霍华德医生,你该不会把我当傻子呢?你还没回答我的问?题,谁给你的权力,可以?随意放倒催眠一个?成年人?”
“我是星网上出?了名的凶案杀手,还是罪恶滔滔,需要您如此严阵以?待?”
弱小-无能-医德医风坍塌边缘的霍华德,心想:你可不就是出?了名的凶案杀手吗?以?一敌三,直接斩杀了最熟悉李道金的两个?朋友,若不是有一个?早早逃了,还不知道会不会多死一个?。
霍华德差点没笑出?声,没见过有人真?说大实话的,可他表面的身?份又?不能知晓,只得憋着笑,“我真?的只是看你太累了,想让你休息一会儿,醒来再找我好好谈话。”
医生装的一脸正气?浩然,好像自己什么事都没干过一般。
辛夷不信邪,她以?手作刃,瞬间袭至对方后脑勺,嘲讽道:“那您先说说,我的病名是什么?”
感觉到危险的霍华德,无奈的叹了一口气?,耍赖道:“您倒是配合我聊天,无保留的说出?您的病情,再来问?我这句话。”
两人您来您往,礼貌得很,实则内心都有小九九。
辛夷被他这句话问?倒,她压根没病,说的症状都是唬人的。总不能因为拟态的一次异常反应,就打死了夜晚为自己而来的心理医生。人家医生都不一定愿意晚上出?诊,这样一想,辛夷手下?的动作一滞,她尝试用精神力召唤出?拟态,再看看精神体的反应。
然而,这次,它并没有出?现。
也让霍华德找到了可乘之机。
医生委屈的弓起了背,“我大晚上不睡觉,来这为你出?诊,真?是遭大罪了。”
他想到自己为了下?载保存李家的合欢福大合照照片,花费了不少?钱,肉疼的捶了捶地,“起来起来,被人看到成何体统!”
辛夷脑海里飞快闪过的念头,是:医疗署的保卫力量,可和汤泉不是一个?级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