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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必须撑久一点,这些人活着走出去一个,雪谷的人就会有危险。此时手心里突然又出现了点点蓝光,它们是那么的微弱,在雪白的天地中毫不起眼,但正因为这些不起眼的光点让这群人不顾生死也要抓到她。

    此时的风又起了,冻的人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,仿佛因为山月深受重伤而愤怒,她能感受到四肢逐渐失去的温度,手心的光随着风飘散四周,敌人看着这些光点,甚至伸出手去触碰。突然,那些小光点黏上了敌人,瞬息间,前一秒还在叫嚣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冻,不可思议的景象让敌人慌忙逃窜,峡谷的风本就狂躁得毫无规律,小小的光点随着谷风收割了好几个人的命,他们四处散开,想逃过一劫。

    山月手心里的光变得更弱了,她连手都抬不起来,意识在一丝丝地抽离。

    ——不可以!

    仅存的意志让她捡起不远处的刀,她猛地往自己手臂上一扎,血喷薄而出,但她的意识也瞬间清醒,微弱的光突然大盛,疯狂地朝着逃跑的人追去。

    大风过境,留下的只有空寂。山月手心里的光,凝聚出最后一个光点,彻底消失。

    血在不断地往外流,她能感受到血的温度,温热的液体流在冰凉的皮肤上,一瞬间的温暖又转成了冰凉,身下干涸的血被冻住了,衣服将伤口和山壁黏在一起,雪落下,覆盖在她的身上,就像温柔的雪将她埋葬。

    峡谷的寒冷麻痹了所有的痛觉,原来生命的尽头也不是那么恐怖。

    只不过,太寂寞了,也太冷了。

    风又停了,浑浊的天空终于恢复了令人心醉的湛蓝。她从未在高处这样看雪谷,远处寒江晓雾,树树凇花云叠,成片洁白的树挂如玉般点缀天地,雪树银花,或盘旋卧龙、或婀娜。原本觉得雪谷常年冰封,驱逐了其他颜色,是寂寥的,现在看来它不过是想保留这纯粹的白罢了。

    在悬崖上,能看见遥远的地平线,以及雪谷还在燃烧的硝烟,人们已经逃走了,这是她最欣慰的。她多想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,冰冷的雪麻痹了痛苦,入眼处是极致美丽的景色,也没有暴风雪驱赶她离开这里,连风都在低语。

    接天处的橘色,朦胧得只有浅浅一层,骤而橘色扩大,出现更为鲜艳的红,她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霞彩,如同天女织的绸缎。整个天空都被映红了,红霞映在雪峰上,日照金山。

    这是生命最后的暮色,让即将离去的人更加留恋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