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事情尚未明了,不该收押。”府尹面露难色,这可是简闲大人的堂弟,得罪了要被参一笔的,但眼前这位更是王上面前的红人,得罪了后果更严重,他这一小小的府尹,虽是大官,但都得罪不起这两位。
“这女奴是否涉嫌盗窃也尚未明了,大人收押她,是因为身份卑贱,所以才区别对待?这主人是当朝大臣的亲戚,所以您不敢动?”
山月向来对人毫不留情面,她也没想着往上爬,她本就在顶端。只不过这官场一向追名逐利,权贵得罪不得,罕有青天好官,这些廉洁的官向上爬非常难,如当初息吾与她所遇的玉乡县令,普通地方官穷其一生都很难见到京城里的贵人,若自己不去争取,便会在那小小的地方待到老。
府尹沉默了,他不知该何回答,无论如何都会得罪任何一方。但这位女将军更加得罪不起,他便解释道:“臣定会按照律依法处置,来人,将堂下两人收押入牢!”
“慢着!”山月又制止了,这位姑奶奶难以捉摸,她又想做什么?府尹定了定神:“将军有何吩咐?”
“若是下次开堂前,这两人出了什么意外,大人如何处置?”
“臣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这二人的安全。请将军放心。”
山月临走前,看到绝望的女奴和一脸沉默的纨绔,他在想什么?还在想着简闲会来救他?简闲若不来救他,说得好听是大义灭亲,说得难听是置身事外,很是冷血,照理说这是他们家的亲戚,出面与不出面,后果都颇严重。
刚收到风声的纨绔家,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抱着猫晒太阳,家里的一个贱奴被儿子拖到大街上了,是家里的小妾告的状。哼,妾终归是妾,仗着自己有两分姿色大吵大闹,再怎么闹也是妾,和家奴无异,大房也是个没志气的,天天只会忍气吞声,若她当年遇上这茬子事儿,她不得把这妾轰出家门?
这贱奴也是可怜,天天恪守本分,但奈何这妾妒心甚重,担心这奴又像她当年一样,爬上了主人家的床,偷没偷不知道,但这伎俩当年可是屡见不鲜,尤其内战时,家里人四处躲藏,当年勾搭老头子的更多了,都是为了一口吃的,贱卖自己的身体。
猫儿在她的怀里安静窝着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是家里的小厮,没大没小的,如此莽撞,何时才能像简闲他们家的奴仆一样有修养?
“夫人!不好啦!不好啦!”小厮惊慌失措,朝着屋子里大喊。
“闭嘴!你才不好了!”听起来真晦气,老太太怀里的猫都吓跑了。
“夫人!少爷被抓进牢里了!”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话都断断续续的,这话一说出来,老太太大怒:“这府衙不长脑子?敢抓我们简家的人?”
“是少爷得罪了宫里的人,府尹将他抓进牢里了。”
“什么?!”老太太连忙问道:“得罪了哪个?!”
“得罪了禁卫军统领。”小厮低着头,不敢直视老太太,平时这一家子对待他们连狗都不如,仗着自己是户部尚书的亲戚,有点权力,狗眼看人低。现在家里的独苗被抓进了监狱,这可是个大黑点,以后对家族极为不利。老太太正打算去府衙捞人,小厮连忙拦住:“夫人,府尹不肯放人,我刚刚报了来意,他说按照律例要收押少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