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回事?你来前面做什么?”荆宜飞满脸不耐,呵斥道。
“夏将军,我的女儿不过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姑娘,她如若言语上得罪了您,尽管指教便是。”荆夫人哭着看向夏枫,凄惨悲哀:“您为什么要害她性命呀?”
“咱女儿是被羌人所害,你瞎说什么呢?”荆宜飞厉声喝道。
“不,老爷,”荆夫人道,“那天晚上,老许家的去给咱女儿送绸子,路上看到了夏将军跟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聊些什么。她年纪大了,当时就没当回事儿。昨日才顺嘴跟我提起来,说是看到那黑衣人手中的刀是弯的。”
她话音刚落,便有一个老妇人在旁边哆嗦道:“就是很细的,像个半圆的那个样的刀,我看到了。但……但不知道是什么,就,就没说。”
“见过血口喷人的,没见过这么无赖的!”夏枫皱眉道,“我若真要与什么人暗中谋划,必会万分小心谨慎,你靠近我十丈之内便会被我察觉,还会让你看见拿了什么刀吗?”
“夏枫!”荆宜飞将信将疑地冷下脸,盯着她道,“老刘家的在我府上伺候了几十年,没必要骗人,你果真勾结羌族刺客,害我女儿?”
“我脑子有病吗?杀了她我有什么好处?”夏枫不耐烦道。
“说不定是……是小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,所以,所以……”老妇人小声道,被夏枫冷厉的目光盯住,再也不敢往下说。
整个厅堂乱作一团,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矛头指向了夏枫。就像是一张事先铺好的网,一见她来到太原,就开始拉线收紧。
夏枫活了十八年,从未有如此被动的一天。在别人的地盘上,被千夫所指。而自己却束手束脚,除了苍白没人会听的解释,根本无计可施。
萧明忱从进了厅堂只在刚开始说了几句话,剩下的便是站在一旁仔细打量观察在场每个人的神色动作。他思索许久,方才开口道:“敢问于推官何在?”
“今天一早上就没见过他,不应该呀?”王山威被他平淡的一句话问得头脑恍惚,一时忘了自己的立场,忽然反应过来道:“这关于先生什么事?你别转移话题!”
“大人,”八字胡刘才借机插话,“我看他们来太原根本就是心怀歹意,试图趁机夺取山西。您可要考虑清楚呀,如今天下大乱,胜者为王,还管他什么姓萧姓夏!”
人性大概是这世上最坚硬也最脆弱的东西。荆宜飞平庸无能,却能多年坚持不失一颗忠义之心。然而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因为一场莫须有的栽赃而抛弃忠义。
“荆师傅,夏家军世代护卫西北边境,大家有目共睹,他们与羌族是宿敌。谁都可能通敌,唯独夏家军不可能。”萧明忱道,说完敛襟拱手道:“捕风捉影也好,栽赃陷害也罢。信与不信,全在你一念之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