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郝必斯,四相十三品, 与中原琵琶很相似。你派人着重搜查周围的乐坊以及世家宅院,方才那曲子离得很近,音色诡异,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。”
萧明忱靠在夏枫身边,借着宽大喜袍遮掩,抬起手臂架住她,他明显感觉到夏枫体力不支。
神秘的羌族曲子对夏枫影响很大,她先被扰乱心神,差点陷入其中,又强行挣破控制。在房顶上尚且能凭借一腔孤勇与傲木嘎交手,如今下来了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。
夏枫强打精神安排好一切,被千珊和宁王塞进马车躺下,合眼前还在想,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喜鹊打多了,以至于嫁人闹出这么大乱子。
她精疲力尽,合上眼又不敢全然沉入梦乡,灵台处留了两分警惕,感觉马车摇摇晃晃回了府,自己被人抱进床褥。
夏枫活了快二十年,从未感觉如此踏实,昏昏沉沉间卸了最后一点防备。
她一觉睡得头脑发懵,醒来也不知是白天黑夜,唇齿间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,也不知昏睡时喝了多少自己的血。房间里层层帷幔全拉得严实,只能从有些温暖的气息中猜测出大概是白天。
夏枫坐了半响,才理清睡前究竟发生了什么。想起外间还有那么多糟心事等着处理,她再也坐不下,仓促扯过外衣往外走。
“小姐,您醒了?”候在外间的千珊惊喜地看着她出来,上下检查一通,拍拍胸口:“总算没事了。您可吓死我了,从来没见过你这样。”
“少废话,外面怎么样了?”夏枫急于知道外间状况,系好衣带就要推门。
“小姐,你先听我说。”千珊匆匆堵上门口拦住她,拿出一直温着的热粥,“你睡了一天一夜,先吃点东西,我慢慢给你讲。”
夏枫无奈坐下拿出调羹尝了尝,看她站一旁磨磨唧唧,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,不耐烦地端起碗几口喝了:“你倒是赶紧说呀!”
“我……您让我想想从哪里说。”千珊嘴巴打结,吞吞吐吐。
夏枫耐心告罄,站起身就要走:“算了,我去找宁王。”
“殿下不在府上。”千珊快急哭了,拉住她,一股脑道,“昨日回府后,不知谁在城中散布谣言,说,说大婚那日的刺客是宁王殿下的阴谋。说他勾结羌人,意图对西北不利。然后……”
“谁敢在西北散布谣言,让人抓起来就是。然后呢,赶紧说!”夏枫拧眉。
“是,是。”千珊被她吓得哆嗦一下,“没用的,昨日街上很多人都看到刺客明明有机会,却没有伤殿下性命。他们被有心人误导,根本不相信事实并非如此。这次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,昨天下午就传得满城风雨,且找不到源头。”
千珊又盛了一碗粥:“小姐,你再吃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