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老夫人还想说些什么,抬头看见她坚决的面色,默默咽下尚未出口的话。
夏枫派人送了魏老夫人回房,直接去堂前,指挥亲兵将魏瑜押解进怀远府大牢。
她对魏老夫人的怀疑不深,方才那一番,既是试探也是搜查,基本打消了对老夫人的疑心。毕竟魏老夫人年纪大了,平素里又是极重规矩的后宅妇人,养尊处优,通敌她自己得不到什么实质性好处。
但魏瑜可就不一定了,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通敌叛国,就冲着这厮左右添乱上下搅屎,若不是亲舅舅,夏枫早把他一刀砍了。
“大帅,魏某为人做事堂堂正正,对得起天地祖宗。”魏瑜异常激动,把世家风度丢到一边,挣扎着大喊大叫:“你无缘无故问罪,可有真凭实据?魏家一脉,自先祖便得圣眷,您不念亡母也不敬圣上吗?”
“呵,舅舅,”夏枫冷冷看着他,嗤笑一声,“冠冕堂皇的话少说两句吧,不然等会儿怕你开不了口!”
严林正向萧明忱汇报山南道各项政务条陈等琐事,忽然听到大牢回廊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,面上一紧。
他与萧明忱对视一眼,起身走出牢房,寻着声音来源找去,正撞上脸色冷沉的夏枫。
严林乍然见她一身玄甲,手拎长剑,被吓得一哆嗦,拱手道:“大帅,您怎么过来了?”
“审个犯人,”夏枫冷着脸,“去,把宁王殿下请来,犯人要求与他对质。”
“谁呀?”严林鬼使神差问出口,忽然想起自己人在屋檐下,忙拱手作揖,回去叫人了。
夏枫没有跟上去,就站在原处等候,不过一会儿功夫,萧明忱走过来,面带轻笑:“谁要找我对质,你抓了魏瑜?”
“嗯,他嚷嚷着要跟你对质。”夏枫满面冷沉见到他的一瞬间便散了,和声抱怨:“帮我套一下他的话,这顽固不化的老王八蛋油盐不进,很是难搞。”
魏瑜被捆在刑架上,显然是用过刑了。他气息奄奄地强撑一口气,看着周遭黑黄斑驳的墙壁,张牙舞爪的刑具以及一言不发的夏家亲兵,恐惧愈发旺盛。
萧明忱走进刑房的瞬间,被血腥味冲得微微皱眉。他面上不显,看向上气不接下气的魏瑜:“魏大人,你通敌叛国,迫害忠良在先。却要找本王对质,是何道理?”
“不愧是宁王殿下,颠倒黑白的本事无人能及。”魏瑜掀起萎缩的眼皮,死鱼眼有气无力地瞟了一眼,出口的话,却分外恶毒:“夏枫,你不尊礼法,任意妄为,不顾西北百姓弄来了宁王这个麻烦。终有一天,你会追悔莫及,死无葬身!西北会因你而覆灭!”